北宫穹见此人相貌儒雅,细目长须,虽是一身青色素服,却盖不住身上贵气,自然猜到此人身份,他还礼道:“说哪里话,在下落难之身,来此叨扰已是罪过,余大人这么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呀!”
余天青见他一表人才,说话有礼有趣,顿时哈哈笑道:“北宫贤侄客气什么,我一介布衣,哪里当得起大人这两个字,看你仪表非凡,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来我府中做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
北宫穹见他说话不失洒脱风趣,心下起了敬佩之意,亦是笑了起来,“余伯伯太抬举我了,晚辈真是受宠若惊。”
余天青眼含笑意的看着他,心中却在暗叹自己那桀骜不驯的儿子余乐,若他有北宫穹一半的待人接物,处事风采,自己又何愁余家后继无人?
这般想着,他脸上笑意渐渐收敛,对候在一旁的下人说道:“阿福,这几位客人倦的很了,快去收拾几家客房给他们歇息,顺便叫小姐和公子过来。”
原来先前替他们开门的这个伙计是余家管家,看他生的面相厚实墩重,却不知竟然是这般一个精明角色。阿福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余天青招呼几人坐下,甫一落座,几人身上的瞌睡虫像被火烧了屁股一般,顿时窜上脑袋,不多时雷锋头一歪,他最是劳累,此时竟是仰天睡在椅子上,发出震雷一般的鼾声。
其余几人大感尴尬,曲无应咳嗽一声,正要叫醒雷锋,余天青摆手道:“雷捕头终年办案少有休息,且让他睡一会儿吧,待阿福将客房打扫了,几位便可进房歇息了,眼下还请诸位忍忍片刻。”
柴紫山从进园子到现在都未开口,此刻却也替雷锋汗颜,主人厚礼相待,客人却呼呼大睡,如此实在是有悖礼节,他岔开话题,说道:“久闻宣城风水怡人,虽是匆忙一瞥,却也觉名下无虚,这余府园子格局更是美得很,我虽游历甚多,能与此处相比者,真是寥寥无几。”
余天青向来对园林造景醉心不已,这余府中诸多风景都是出自他手,见柴紫山夸赞,嘴上称谦,心里却是暗暗得意。他看着柴紫山,道:“阁下便是柴紫山柴帮主吧,前日两位捕头飞鸽传书与我,向来听闻坊间传颂乾天帮豪侠事迹,不想今日得见真人,真是蓬荜生辉。”
原来柴紫山虽然为魏忠贤所忌惮,乾天帮更是林青枫余党,百姓平民们感佩林青枫侠义事迹,虽有乾天帮活动踪迹,却是少有人上报讨赏,加之乾天帮组织严密,计划周全,至今仍是江湖中不容小觑的一股势力,纵使魏忠贤手眼通天,却也是奈何他们不得。
正在客套寒暄之间,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爹,前些日子才收到书信,今日便到了?这些客人当真是动如风火,疾如雷电呀。”
余天青脸上略显尴尬,向着众人苦笑道:“犬子说话便是这般大大咧咧的,还请你们不要见怪。”
余乐领着略显羞涩的余梦易,向着众人行礼道:“诸位远道而来,在下余乐,这儿替诸位接风了。”他素来生性高傲,此刻虽然言辞恭谦,脸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傲气,一旁的余梦易言语清婉,神情静美,目光飘过北宫穹的脸上,更多了一份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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