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盛不想要宁桃的东西,就是怕他狮子大开口说自己的石头有多贵重。
到时候,他就像被买断了一样。
为了还石头的钱,时不时的要听他差遣,真当他连盛是什么人了。
他可是镇国公世子。
将来的镇国公。
宁桃道:“其实这事若真是查下去,对你是有好处的。”
镇国公管着整个京都的安全,而这事又在京都的范围之内,如果真的是钱庄有问题,那么这么一颗毒瘤被拔除,可想而知,这份功劳少不了镇国公府的。
连盛又喜欢黄樱,这是不是表示在老丈人面前刷了把脸。
给整个朝廷的人都瞧瞧,他其实很有能力的。
配得上公主啦!
连盛差点被他给忽悠了,说什么这件事办成了,比起送块石头那是有面儿多了。
连盛伸手推了他一把,“宁桃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个人不止忽悠自己的合作伙伴,特么的连你自己都能忽悠。”
宁桃温柔地笑了笑。
他这嘴,说实话你只要在某种环境中生存过一段时间。
某些技能他就自动生成了。
为了生存,为了多有一颗糖,为了多个包子,什么话说不出来呀。
连盛没从宁桃这儿讨到钱,气哼哼地回去干活了。
宁桃继续回去和大家商量火炮改进的事。
如张大人所说,宁桃那个模型,已经制成了成品,试练了几次,确实还不错,只不过张大人觉得还是能再改进的。
人多力量大。
大家这几日,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在研究这事儿。
那日试练时还特意把北容的质子给带去了。
一炮过去,把五百米外打了个大坑,对方瞳孔瞬间就缩了几下。
张大人觉得效果非常好,让工匠们继续加班加点,争取今年年前再做出几个来,到时候拉到边关试练一二,那边毕竟地广人稀。
不像京里有点缩手缩脚的,就连火药的成份都是减了八分的。
质子哪里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向他们北容示威,眼看就冬天了,北容人一到冬天就不太安份,这不刚好给个下马威,你饿你自己憋着解决。
这次他们讨论的是如何增加射程。
五六百米的距离是挺大,但是还是不够。
争取能把对方打倒在千米之外,这样自己人的安全系数会更高。
几个人吵吵囔囔一个下午,倒是商量出两个方案。
里面增加一些东西,增强弹力与爆发力。
同时可以设置在更高的地点,在边关建炮台也是可以的。
宁桃还跟张大举荐了一个人——安宇。
这小子脾气古怪了些。
但是机巧方面确实是老唐手把手教的,比起宁桃自己琢磨出来的,那不知道强了多少。
张大人道:“明日让他过来。”
宁桃耸耸肩,“您得去翰林院与陈大人说一声。”
张大人:“……”
宁桃记了七八页纸。
下班后,脖子都直不起来了。
小武坐在车上,帮他敲着后脖颈,见他脖子能动了,这才道:“公子,下午大公子来了,说是那些人又找上门来,还说什么今日若是不给利息,他们就不走了。”
还会在门口倒屎倒尿,甚至写标语。
让大家都知道,朝廷官员是怎么样的人。
这么一闹,宁家的名声可是臭了。
宁林急得快哭了。
还去找了柱子借钱,可柱子被宁桃叮嘱过,无论宁家谁来借钱,都说没有。
最后宁林没法子,又来找宁桃。
谁知道,宁桃下午忙着,他也不好意思进去,后来索性又跑去筹钱了。
宁桃无语道:“去宁家瞧瞧。”
宁桃本来就下班晚,到了宁家天都黑透了。
九月末的京都已经是万物寂静的初冬,虽没有山上冷,但也差不多了。
宁桃下了车,就见宁家门外蹲着几个人。
凑近一看,正在打扑克牌。
他还不知道,那小玩意已经在京里传成这样了。
宁桃道:“五炸呀,轰他,别担心,对方手里肯定没牌了。”
被他指挥的大汉犹豫了一下,把四个五给甩了下去。
果然手里剩下的牌,按照宁桃教的从大到小全给甩了。
宁桃搓搓手,好么他终于机智了一回。
跟马富贵他们几个玩,可是从来没赢得这么痛快过,果然他出了书院的门在普通人里面也是王者。
大汉伸出粗糙的大手道:“来来来给钱给钱给钱……”
“这不行,你是被人指点了。”
输得人不乐意了,此话一出。
气氛一时静了一丢丢,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宁桃。
宁桃微微一笑道:“几位大哥这算怎么回事,大冷天的在我家门外玩牌,要不到里面去,有茶水有点心,即能挡风遮雨,还有人伺候着。”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满脸胡子,跟张飞差不多的大汉道:“俺认得你,一品楼的东家。”
宁桃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怕我不还你们钱?”
大汉一时语塞。
宁桃笑道:“我娘欠了你们多少,谁把她领到你们那儿去的,能否与我说道说道。”
“张飞”刚要开口,被旁边的伙伴给拉了一把。
宁桃道:“你们连我娘欠了你们多少钱都不知道,就跑我家门口来喊打喊杀的,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要钱找我呀,找一个妇道人家,吓唬她算什么事儿?”
“你们这两日天天来我家堵门,我娘已经被你们吓得卧床不起了。”
“这责任谁担得起,既然知道我是她儿子,还怕还不起你们钱怎么回事?”
宁桃越说嗓门越大。
神色也越来越凌利。
这三个人本来都是不擅言辞的,平时也就是仗着人高马大,吓唬吓唬人,如今被宁桃一句一句堵得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睁着大眼,捏着拳头就想上来打人。
宁桃冷哼一声,“明日让你们能说得上话的,带着欠条,还有诚意来工部找我。”
说完拂袖而去。
小武立马跟了上去。
宁桃走了十来步远了,三人才反应过来。
“宁东家说的诚意是什么?”
“你们管事的自然知道。”
这可把三人给气得。
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找宁桃拼命,嘴里还囔着:“哎呀,我这小爆脾气!”
小武生怕他们打过来,三步两回头的盯着几人。
宁桃倒是不怕,回身看着瞪着眼睛继续撸胳膊的汉子笑道:“你这小爆脾气看起来也不怎么爆呀,被人这么一拦,就动不了?”
“我瞧着你一身的肉算是白长了吧!”
他这么一激,大汉大喝一声就冲了过去。
宁家守门的听到外头的吵闹声,从门缝一瞧是宁桃,刚把门打开,手里的门栓还没放下,就被宁桃一把给夺了过去。
大汉人未到拳头就到了,宁桃顺手抄起门栓朝他的肩头砸了下去。
大汉痛喝一声,刚抡起另一条胳膊,就感觉膝盖被人给踹了一脚,整个人朝旁边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小武吓得往后缩了缩。
宁桃望着倒在地上痛得直抽搐的大汉道:“这样的诚意还不够,麻烦让你们管事的过来,若是再有人来闹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都知道宁桃是新科状元。
看起来虽然不文弱,但是与彪形大汉打架绝对要吃亏的那种。
然后,他一出手,就把人给打残了。
远处的两人互看一眼,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宁桃道:“两位大哥哥且慢,小伙伴都受伤了,你们怎好意思丢下他不管。”
“这样倒在我家门口可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以大欺小。”
“明明就是你们欺负我们啊!”
两人见宁桃里的门栓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宁桃把门栓还给看门的小厮,拍拍手道:“现在过来吧,我又不是老虎,我顶多就是今天手有点痒。”
神特么手痒。
两人在心里嘀咕一句,速度过去,拖走了小伙伴。
宁桃这才拍拍手进了门。
外头动静大,范四和宁林早就跑了出来,本来还怕宁桃吃亏,见他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掀翻了,夫妻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宁桃见他哥跟个老鼠似的钻在门里看他。
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这可真是好哥哥呀,见到弟弟要被人揍了,还是自家门口,不说出来帮忙,也不招呼下人帮忙,就在那儿瞪着眼睛发傻。
宁桃道:“我来瞧瞧娘,她现在可有醒来了?”
范四忙稳了稳神道:“醒来了,醒来了。”
饶是挽着妇人头,范四年纪也不太大,刚才被吓得有点手抖,现在说话还不怎么利索。
宁林稳了稳神,才道:“你你没受伤吧。”
宁桃拍拍手,“你不是瞧见了吗?还真别说,董叔教我的那几招,还真管点用,以后再也不说他吹牛逼说自己什么武艺在江湖排名前十了。”
宁林:“……”
你也别吹了,听着怪吓人的。
刚才那三个就挺吓人,胳膊上还纹了关二爷还是什么的。
他这几天都不敢从大门出入,一看就腿抖。
结果,宁桃一抡棍子就把人打残了。
所以说,相对于催债的,宁桃这样的更吓人。
王氏现在醒是醒了,不过依旧说不了话。
听宁林说宁桃来了,一个劲地挣扎着,歪着嘴捏着手,那模样有点恐怖。
宁桃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娘您放心吧,刚才要债的人我已经把他们打跑了,您欠的那些个钱,我会想办法帮忙还上的。”
“娘,您别激动,这种病就要稳住情绪静养,您还这么年轻,我爹也年轻,您不能就这样几十年是不是。”
宁桃这话就跟尖刀一样一下子刺进了王氏的心头。
是呀,她才三十八岁。
宁少源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本来夫妻分离快一年了,她就心里着急。
可现在她又成这样了。
王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嘴里嗷嗷的,抓着宁桃的手别说多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