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第五章

“秩序”这一美德要求每件事情都有其分配的时间,我的小本子里有一页记载有一天24小时的作息时间表。

我每天按照这个计划进行自我检视,坚持了一段时间,只是偶尔有所间断。

我很惊讶地发现我自己的缺点比我想象的多多了,但是我也很开心地看到它们慢慢地变少了。

为了避免不断地制作小册子的麻烦,我就把纸上的老过失搽掉以便腾出空地方来进行新的循环。

这样,小本子就变的到处是洞了。

我把划有表格和写有戒言的纸换成备忘录用的厚纸。

线是用红墨水划的,这样就更经久耐用,我用黑色的铅笔在上面记录我的过失,可以很容易就用海绵擦掉。

一段时间以后,在一年内我完成了一个循环,后来几年才完成一个循环,最后,我就完全废弃了这种做法。

因为在外旅行或者出国公干的时候,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我总是把那本小本子带在身边。

我那个“秩序”的计划给我带来的麻烦最多。

我发现,对一个能够支配自己时间的人来说,这个计划是可行的,比如,一个印刷工;但对一个生意人来说,就不太可行了,因为他要到处出差,接见随时来访的客人。

秩序,对于东西的摆放来说,我发现也是很难做到的。

我早年的时候,拥有超过常人的记忆力,我还感觉不到没有秩序乱放东西的不便。

因此,这项计划花了我不少心血。

我在它上面所犯的错误让我很恼怒,我在这方面的进步也非常小,而且老毛病老是复发,我都几乎想放弃这个计划了,而满足于在那个方面有缺陷的品德了。

这就像我的邻居买了一把斧头,他希望斧身和斧刃一样亮。

铁匠答应如果他愿意摇砂轮的话,他就替他把斧身磨的和斧刃一样亮。

于是,我的邻居就去摇那个砂轮,由于铁匠把斧头的宽面紧紧地压在旋转的砂轮上,摇那个砂轮就很费力了。

那个人不时地从砂轮那头跑过来看下进度到哪里了,最后他宁愿不磨了,就把那个斧头拿走。

铁匠说:“不行,继续,继续,再摇下,我们马上就可以把它磨亮了。

现在只有一点斑点了。”

“但我想有斑点的斧头是最好的”,邻居回答铁匠道。

我想许多人都是这样的,由于他们没有使用我上面使用的方法,他们发现要破除坏习惯,获得好品性是很难的,最终他们就放弃努力了,给出的结论是“有斑点的斧头是最好的”。

某些似乎是理智的东西不时在提醒我,像我这样对美德的吹毛求疵可能是一种道德上的纨绔习气,如果大家知道了的话,会认为我是很可笑的。

这种所谓的完美品格还可能招致妒忌和怨恨。

一个仁慈的人应该允许在他身上有些瑕疵,以固全他朋友的颜面。

事实上,我发现我自己在“秩序”这方面实在是不可救药。

我现在人老了,记忆力也衰退了,我感觉自己很需要“秩序”这个东西。

但是,总的说来,我从来没有达到我想要达到的那个程度,而且差的很远。

但是,通过努力,我现在却比我没有努力前更快乐,更好。

这就像那些为了获得完美书法而临贴写字的人,尽管他们从来达不到他们所临贴的那样好,但是,通过努力,他们的书法得到了改进,字写的不错了,而且还越来越清晰好看。

我的子孙如果知道他的祖先就是靠了这个小计划,在上帝的庇佑下而获得了一生的幸福,到今天他已经79岁了,还在写他的自传,那我就很欣慰了。

至于我晚年还会遭遇什么厄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但是,就算厄运真的临头,他过去的岁月中所享有的快乐也足以让他顺天由命了。

“节制”使他长寿,到现在他的身体还很不错。

“勤奋”与“节俭”使他很早就有个好的环境,拥有不菲的财富。

拥有知识使他成为一个有用的公民,使他在知识界拥有一定的知名度。

“真诚”与“正义“使他得到了国家的信任,让他担任种种体面的职位。

这些美德加起来的总影响就算不能达到一种完美的境界,也可以使他的谈吐平和、愉悦。

那些都使他的伙伴们很喜欢他,甚至也俘获了年轻人的心。

因此,我希望,我的后代能够遵循这些教导,收获利益。

我现在想说的是,尽管我的计划并不是完全没有宗教成分,但是在其中,绝对没有任何个别宗教的特殊教义。

我是有意避免这样做,因为我充分相信我这样做的效用和优势。

那样就对所有的教派都是适用的。

由于我还打算什么时候把它拿去出版,我绝不能允许在里面有对其他教派的偏见,以至被人反对。

我还打算为每一项美德写点评注,以向人展示拥有这项美德的好处,走向其反面的坏处。

并且我会把我的这本是取名为《德性的艺术》,因为它会告诉人们获得美德的方法和方式。

这将使它和那些仅仅告诉人们什么是好,却不告诉人们怎么样才可以“好”的书区分开来。

就像那些口头上的慈善家,他们只会对那些没有衣服穿,没有饭吃的人说“要吃好穿好”,却不告诉人们怎么样到哪里可以得到这些。

但是我打算撰写和出版这些评注的计划从来没有实现。

事实上,我确实不时记下自己的一点感想,评论等,以备以后使用,其中的一些东西还在我手上。

但是,由于我早年必须要密切注意我的生意,其后又有很多公务,这样我就时常把它往后拖。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宏大的计划,要求一个人投入全部的精力去做才行。

一连串没有预料的事情把这件事情拖延了下来,因此在现在为此还没有完成。

在这一部分,我本来打算阐释和强调这样一个理论,那就是,邪恶的东西有害并不是因为它在被禁止之列;它之所以被禁止,是因为它本身是有害的。

单从人性方面来考虑,就算是在这个凡间,利益和美德也是统一的。

因此,从这一点出发(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许多富商、贵族、国家和王侯需要诚实的人去做管理工作,而这种诚实又太罕见了。

),我努力使年轻人相信世间上除了诚实和正直没有什么东西可能使一个穷人变得富有。

我开始所列的美德只有12项,但是后来一个教友会的朋友好心告诉我,大家普遍都觉得我很骄傲。

我的骄傲时时在我们的谈话中表现出来。

当我在讨论问题的时候,我不满足于仅仅正确,还很盛气凌人,甚至还有点傲慢无礼。

他给我举了几个事例来证实。

我决心下苦功在克服其它缺点的同时克服这个缺点或者说愚蠢的行为。

于是,我把谦逊加到我的计划里去,并且赋予其广泛的内涵。

我不敢吹嘘自己在“谦逊”方面取得了多么了不起的成就,但从表面上看来我却进步不小。

我绝不说出直接和别人意见相反的话,绝不断然肯定自己的意见,这是我给自己定的铁律。

我甚至照搬“讲读俱乐部”的老办法来规制自己,不得使用诸如“肯定”、“毫无疑问”等等表示肯定的词。

我使用的替代词汇是“我认为”、“按我的理解来看”、“我觉得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或者“我现在觉得”等等。

当一个所说的东西我觉得是错误的时候,我并不粗暴地驳斥他的意见以得到驳斥的快感。

我也不会立即指出他的陈述里面荒谬的东西。

我会对他说,据考察,他的论点在一定情况和环境里可能是正确的,但是,在目前条件下,好像似乎有点问题等等。

我不久就发现改变说话方式带来的好处了。

我和别人的谈话进行的更愉快了。

我谦逊的谈话态度使得我的意见更容易获得他们的接受和更少的抵触。

我讲错了话也不会引起什么羞辱。

当我的意见碰巧正确的话,我就更加容易地让对方放弃了他们的错误而和我站在一起。

这种方式,起初做起来觉得十分别扭,后来渐渐适应,渐渐习惯了,这或许是因为在过去的50年没有人听我说过一句武断的话吧。

在我早年,我提出一个建立新制度的建议,或者修改旧制度都能获得大家的采纳,后来成为议员后在公众中也颇有影响,我想这主要应该归功于我谦逊的品质(抛开我诚实正直的品质来讲)因为我不是个雄辩演说家,选词造句总犹豫不决,在言语上很难表达我正确的思想,尽管如此,我的主张仍然得到人们的支持。

其实在现实中,人类的自然情感没有一种比骄傲更难驯服的了,尽管我们欺骗它,与它斗争,把它打倒,闷死它,高兴的时候想怎么修理就怎么修理它,可是它却依然存在,还不时地冒出来炫耀炫耀,简直难断其根。

比如,甚至像我这样自认为已经完全克服了骄傲的人也许由于我的谦卑而又骄傲起来。

(以上写于帕西,1741年)

1788年8月,现在我在家里开始动笔了,许多笔记大多已在战争中散失,因而不能写的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好。

然而,所幸还找到了下面一些。

这个计划看起来是正确的,就这里所给出的计划和对象而言。

它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是以下的片断,并偶然地保存下来。

1731年5月19日,在图书馆,我观察到我所阅读的历史。

世界上的重大事件如战争,革命等大都由政党推进或影响。

这些政党的见解大都代表了他们当前大部分人的利益,或者正是他们要着手获取的。

不同的政党之间的不同政见是混乱之源。

当一个政党在实施他伟大的蓝图时,党内每个成员心目中都有权保留他独特的个人利益。

在政党获得他的较大的目标后,每个成员如果都坚持要求得到他的那份利益甚至不惜践踏他人的利益,这就会给党造成分裂,因而也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不管他们嘴上怎么说,政界中的人是很少只从国家利益这一目的来做事的。

尽管他们的行为对他们的国家真正有好处,但是人们仍然会从整体上看个人和国家利益,并不纯粹的是出于爱国热诚。

在政界中能为人类利益服务的几乎少得可怜。

在我看来,当前很有必要把各国有德行而又善良的人组成一个正规的团体,名为“联合道德党”,由明智的,恰当的理论来领导,党员们要服从这样的党章。

这些善良而又明智的人,如果和普通人遵守普通法相比,当然能更自觉地遵守党章了。

目前我认为假如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试办这样的党,他必然会得到上帝的赐福,一定会办成功!!

本杰明富兰克林

我常在心里寻思,当我一有空闲的时间就从事这一工作。

因而在筹划前期我就不时地把那些偶尔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构想记下来。

可惜的是,这些笔记大部分也遗失了。

但我找到了一个原拟为教条草案要旨的文件,其中包含了一些我当时认为是各派宗教的精髓的东西,它摈弃了一切引起各教派信徒都反对的东西。

原文如下:

天地万物皆由上帝创造。

上帝以天道总控万物。

世人应对上帝充满崇拜,感恩之情,祈祷上帝庇佑。

但是上帝最喜欢对人行善。

灵魂永存。

不管在今生或来世,上帝都惩恶扬善。

当时我的这一理念还是个秘密,只对年青的单身汉宣传,每一个加入的信徒不但要宣布接受这些教条,而且应当按照前述方式对于那些美德要接受13个星期的考查和实践。

这一组织的存在应当暂时保密,直到信徒增加到相当人数时为止,以防坏人申请入教,但是信徒们应当在友人中物色悟性较强,性情温和的青年,逐步地审慎地告诉他们关于这一组织的计划。

信徒们应当保证在个人的利益、事业和发展中互相劝勉、协助和支持。

这一组织将定名为“自由自如会”所谓自由,系指由于普遍地养成了实践美德的习惯以后人们能脱离罪恶的统治而言,特别是只在养成了勤俭的美德后人们可以避免负债,负债使人有遭受拘禁和成为债主奴隶的危险。

关于这一计划我所能记起来的就只有这些了。

我记得我曾经把一部分计划告诉过两个年轻人,他们相当热情地支持这样做;但是由于我当时境遇困顿,必须兢兢业业地操持业务,因此当时不得不把这计划的进一步执行留待日后。

后来又由于千头万绪的公私事物缠身,使我一再延期,直到后来我已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来从事这一事业。

可是,至今为止我还认为这是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如果能够把许多好公民组织起来,可能是一件十分有益的事。

同时,我也没有被这件事的外在的艰巨所吓倒。

而我一向认为一个人只有具有坚忍的能力才能促成伟大的变革,才能在人世间做一番伟大的事业,假如他一开始就能制定一个好的行动计划,摈弃一切足以分散他注意力的娱乐和其他工作,把执行计划当作他惟一的目标和工作。

在1732年我第一次使用了理查德桑得斯的名字出版了我的历书。

一直持续了25年之久,一般叫做《穷理查德历书》。

我设法使它既有趣又有用,因此它大受欢迎,使我从中获利不少,每年的销售量高达一万册。

大多数人都在读这本书,在宾西法尼亚以及附近几个州几乎每几家中就有一本,因而我就认为这是在普通人民中间进行教育的一种恰当的工具,那时的人几乎就只买这本书。

因此我把成语箴言印在历书中重要的日子空白处,这些箴言主要是关于勤俭致富而获得美德之类的,因为一个人要长期坚持诚实廉洁是比较困难的,在这里引用一句成语来说吧:“一只空袋子是不容易站的笔直的。

这些谚语,来自各个民族、各个时代智慧的精华,我把它们收集起来写成一篇文章印在了1757年的历书的首页,作为一个明智的老人在参加一个拍卖活动时向公众所做的一篇长篇大论。

将这些分散的箴言收集在一起相信能对人们产生更大的影响。

因此这篇文章受到了普遍的好评,几乎美洲的所有报纸都全篇转载它,在英国,人们用巨幅的纸张翻印它并把它张贴在家里以示警戒,在法国,它有两个译本,贵族和牧师们也大量购买并把它们免费赠送给贫苦的教区居民和佃户们。

在宾西法尼亚,因为它反对把钱财浪费在外国奢侈品上,因而人们认为在它出版后的几年里市场上的货币的增长跟它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我的报纸,我认为也是进行教育的一种手段,因此我常在报上转载《旁观者》或其他有关伦理道德的文章摘要。

有时候我也发表一些我自己的短文,它们原先是为“密社”中讨论而撰写的。

我的文章有一篇是用苏格拉底式的对话体写成的,旨在证明一个坏人不管他的资质和才能如何,如果道德品质低劣,他就不能真正成为一个明达的人。

另一篇论自制克己,指出在培养某种品德时,要直到该美德成为一种习惯,而且还不能受与它相反的嗜好干扰时才算成功。

这些文章大约可以在1735年初的报上找到。

在经营我的报纸过程中,我小心地避免登载一切诽谤性的和带有人身攻击意味的文章,这种诽谤和污蔑近年来已成为我们国家一种莫大的耻辱。

当人们要求我刊登这一类的东西时,作者也总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有出版自由,报纸有如公共马车,任何人只要他愿意出钱都可以在上面占一个位子。

我也不客气地回敬:假如他愿意,我可以为他单独发行,但由他自己分发,他需要多少份我都可以办到,而我没有义务替他散播毁谤。

因为既然我跟我的订户订了合同承诺向他们提供一些有益或是有趣的东西,那么我就不能在他们的报纸上刊登与他们无关的私人口角。

假如我这样做,我就是违约的,虽然他们不会责备我,而显然这样是对他们不公道的。

眼下在我们报纸发行这个行业中有许多人,为了满足个别人士发泄怨恨的要求,毫不犹豫地刊登一些无事生非的污蔑性的文章毁谤我们中间一些品德最优秀的人,挑拨是非,甚至引起决斗。

此外,有些报纸甚至随便地刊登一些文章指责和评判邻国政府和我国最好的盟国政府的政治措施,而这些评论又是非常愚蠢粗鄙的,这种举动可能会引起巨大的灾难性的后果。

我提这些事,是为了告诫年轻的报纸发行人,切不可贪眼前的一时痛快而毁掉自己报纸的前程。

他们应当坚决地抵制这样病态的要求,因为从我的例子中可看到:拒绝刊登侮辱性的文章从长远来看,是不会和他们的利益相违背的。

1733年我派了我的一个职工去南卡罗来纳州的查里斯顿,因为那里需要一家印刷铺。

我向他提供了一架印刷机和一些铅字,跟他订了一个合伙合同,我担负三分之一的开销同时他要向我缴纳三分之一的利润。

他是个博学的人,诚实廉洁,但美中不足的是不懂会计。

所以有时候他会汇款给我,但却得不到他详细的财务账目。

甚至到他死都没得到过一个令人满意的有关我们合伙情况的账目报告。

在他死后,他的遗孀继续管理印刷所的事物。

她是荷兰人,且在荷兰长大。

据说在荷兰会计是妇女受教育的一部分。

她不但对以往的收支做了一个尽可能清楚详细的报告,并且以后每季按时寄来十分精确的报告。

在她的管理下,印刷所的事业相当成功,而且,她不但把一家孩子都养育成人,在合伙期满后,还能够把印刷所从我这盘了过去,令她的儿子继续经营。

我提这件事旨在向我们女性推荐这门学科,万一以后不幸寡居,这门知识比起那些音乐或者舞蹈对她们和她们的子女来说应该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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