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又是惊讶, 又是好笑,说道:“你把她踢进了地板里面?哈哈,哈哈, 这么好玩的事, 你都想得出来, 王公子, 你可真是一个小天才!”
贾珂说完这话, 伸嘴在王怜花嘴唇上亲了两口, 脑海中便即浮现出王怜花一脚把小公子踢进地板之中的画面,他大感好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当然了, 他没有见过小公子, 不知道小公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因此在他的想象里,小公子只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小姑娘。
王怜花得意洋洋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也觉得十分有趣,只可惜你不在我身边,没看见我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当时小公子打算带着手下离开,她刚走到门口, 我就闪身来到她面前, 将她一掌拍了回去。她‘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我则坐到椅上, 伸出一脚,将她踢到空中,跟着又将她踢进地板。
若非她的手下悄无声息地在酒店中撒布了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她又哄我向她保证,她回答我是谁派她来的以后,我就放她离开, 过不多久,我吸进体内的毒气发作,她骗我说,我中了她下的蛊毒,假如我不遵守诺言,放他们离开,我体内蛊虫就会啃噬我的心脉,并且我中毒后的脉象,确实古怪非常,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中蛊,我便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哼,我也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贾珂亲了亲王怜花的脸颊,然后鼓起了腮,心下有些担忧,说道:“也就是说,你这小笨蛋这一次和她交手,一共中了两次她下的毒,是吗?”
王怜花脸色尴尬,心想:“贾珂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反正现在我安然无恙,我几次中了她的算计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好吗?”当下轻轻地咳嗽一声,微笑道:“这不重要!”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那什么事情重要啊?”
王怜花得意之色,上了眉梢,说道:“当然是本公子如何大展身手,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了!我当时以为自己中了小公子下的蛊毒,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放他们离开,岂知我这般大发慈悲,小公子却不知足,她在临走之前,仗着我不敢杀她,还打算对我下手。
哼,就她那点小心思,还当我看不出来,以为我会像其他男人一般,看到她身上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就会受她的美色所惑,任由她坐在腿上,与她亲热。
我知道她对自己的魅力信心十足,就放任她不管,直到她藏在指甲中的毒针,就要碰到我的时候,我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扔了出去。嘿,她那副眼看就要得手,却计划落空的不敢置信的模样,可真是好玩!哈哈!”他说到最后,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喜悦之情,笑声中也充满了畅快之意。
其实王怜花虽然自小就因为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养成了极为残忍的性子,喜欢看别人痛苦,看别人受尽折磨,但是他与贾珂相爱以来,整日介心满意足,喜乐不胜,性情中的残忍,也就消了大半。大多时候,他固然冷漠无情,不把除了贾珂以外的人放在心上,却也不会主动出手,对付别人。
可是遇上小公子以后,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王怜花怎么看小公子都很不顺眼,每当看见小公子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蛋上,露出或娇媚或可爱的笑容时,他心中便会涌上无穷无尽的恶意,只想将小公子的脸皮撕下来,小公子越气恼,越痛苦,他就越开心,越快活。
便是如此,王怜花说起自己像猫捉弄耗子一般捉弄小公子这件得意之事时,一时间忘乎所以,顺口便将实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待他连着笑了几声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霎时间脸色大变,讪讪地看向贾珂,心中惴惴不安,只盼贾珂适才走神,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贾珂听到王怜花说他对小公子放任不管,想象小公子坐在王怜花的腿上,向他撒娇,向他索吻,身上赤条条一丝|不挂,画面要多香艳,就有多香艳,霎时间气愤无比,便想伸手将王怜花推开,此生此世,都不要和王怜花见面了。
但他随即想起,王怜花适才向他保证,往后再不会和别人说话轻薄,和别人眉来眼去,对别人动手动脚,心想:“我已经答应过他,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件事是他向我起誓之前做的,我岂能因为这件已经过去的事,就和他分手?”
贾珂虽这样想着,胸口却闷闷的,十分难受,他搂着王怜花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手指宛若尖刀一般,深深地刺入他的掌心,王怜花做的这件事,也如尖刀一般,深深地刺入他的心中。
这时王怜花看向了他,满脸惴惴不安,他瞧着王怜花的脸庞,心中竟觉说不出的厌恶,便即移开目光,勉力平静下来,问道:“你刚刚说:‘她又哄我向她保证,她回答我是谁派她来的以后,我就放她离开’,看来她已经告诉你,是谁派她来的了?”
王怜花对贾珂何等了解,他初见贾珂移开目光,再不看向自己,便知贾珂心下真的恼了他,待听到贾珂的语气十分冷淡,心中更觉不安,当下心不在焉地道:“她说是柴玉关派她来的。”
贾珂“嗯”了一声,淡淡地道:“就你的描述来看,小公子诡计多端,满口谎言,绝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将幕后主使的身份告诉你。我想那幕后主使十有六七和柴玉关有仇,所以小公子听到你问她这件事,就顺口将这件事推到了柴玉关头上。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她交游广泛,虽然人在苏州,但已经听说了绝情谷的事。柴玉关利用公孙止绑架美貌女子这件事,和她来苏州绑架沈璧君这件事何其相似,便顺水推舟,将这件事推到柴玉关的头上。毕竟柴玉关已有一个为他绑架美人的公孙止,再有为他绑架美人的一个小公子,也不算多么稀奇的事情。”
贾珂说的这几句话,王怜花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呆呆地望着贾珂,见贾珂说话之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中一片冰凉,寻思:“难道他这次真不原谅我了?”悔恨之念,恐惧之感,登时油然而生。
王怜花一言不发地坐起身来,左手虚空一抓,一股气流打在放在桌上的匕首,那匕首便即跳了起来,跃入他的手中,他使用的武功,正是少林派的“擒龙功”。
他握住刀柄,“当”的一声,刀鞘落在地上,便在同时,他将刀戳入自己左腿。
贾珂大惊,伸手抓住王怜花的手臂,将刀拔了出来。幸好他反应极快,抓住王怜花的手臂之时,王怜花手中的匕首,才刚刚戳入皮肉。
匕首在王怜花的大腿上留下一道小小的伤口,连血珠都没流出来,贾珂却吓得脸色煞白,魂飞魄散,一面撕破王怜花的裤子,去看他的伤口,一面从怀中拿出伤药,揭开盒盖,挖出一块药膏,涂在伤口上,一面颤声道:“你……你干吗?”
王怜花瞧着贾珂这副模样,反倒笑了起来,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贾珂见王怜花乐得眉花眼笑,显然是因为他这苦肉计大获成功,心中洋洋得意,喜不自胜,霎时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指,恼道:“你下次再自残,就照着这里砍!反正你这里用不着,没了我也不心疼,若是哪天你想进宫当太监了,也不必麻烦宫里人再给你一刀,直接就可以走马上任,多省事啊!”
王怜花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哈哈笑道:“贾珂,你可真爱口是心非。明明你每天晚上都要亲亲它,咬咬它,你有多喜欢它,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若是我一刀砍了它,你得多失落啊?便是为了你,我也不能这么做啊!”
贾珂“哼”了一声,恨恨地道:“你若是为了我,才该一刀砍了它呢!因为我现在怎么看它都很不顺眼,甚至恨不得自己把它咬掉!”
王怜花点了点头,笑道:“原来你这么恨它,那我现在就把它一刀砍了!”说着拿起旁边的匕首,挥刀便要去砍。
贾珂忙将匕首夺了过来,顺手便扔到地上。
王怜花早料到贾珂会这么做,贾珂刚夺过匕首,他便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笑吟吟地道:“你刚刚不还劝我一刀将它砍了吗?现在我决定听你的话,一刀将它砍了,为什么你反而不让我这么做了?”
贾珂恨恨地道:“因为算命先生说我今日最忌见血,否则来日可能会倒大霉!”
王怜花笑道:“这倒好办,除了用刀砍下它来以外,我还有别的法子除掉它,包管这过程中不会流出一滴血。”便即从怀中拿出一只褐色小瓶,说道:“这是化尸粉,撒上去后,它即刻就会变为一滩黄水。那个给你算命的先生,只说你今天最忌见血,可没说你今天最忌见黄?”
贾珂又将那褐色小瓶夺了过来,扔到地毯上,然后将王怜花翻了过来,扬起手,在他的屁股上啪啪啪打了六七下。
王怜花趴在床上,笑道:“原来你不止和它有仇,还和我的屁股有仇啊!这好办,一会儿你就将这两处都撒上化尸粉,过不多久,你就再也不用见到它们了。”
贾珂听了这话,气得想要咬死王怜花,当即将王怜花抱在怀里,恨恨地道:“这种话是随便乱说的吗?”
王怜花凝视着贾珂,眼睛亮晶晶的,笑道:“你说我这句话是随便乱说的,也就是说,你和它们没有仇了?”
贾珂“哼”了一声,说道:“除了总是担心自己戴绿帽子的皇帝,谁会和它们有仇啊?”
王怜花笑道:“既然你和它们没仇,那你喜不喜欢它们?”
贾珂“哼”了一声,很想说不喜欢,但他担心王怜花听到他这么说,便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他,于是双臂用力,将王怜花抱得更紧,然后别过头去,不理睬王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