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王怜花瞧着这扫帚的惨状, 不由得阵阵后怕,若非乔丽潘已被金银血蛇的毒液害死,他也不会想到, 洪大福在这给他自己准备的逃生之路上, 也会设下置人于死地的机关, 那他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但他随即转念,又想他已经上过高寄萍的当, 哪怕乔丽潘一言一行,都不像是在骗人, 他也不会对乔丽潘彻底信任。就算乔丽潘现下仍在人世, 他也会给乔丽潘喂下毒药,然后让她在自己前面探路, 到得那时, 乔丽潘从中毒身亡,变成中刀身亡, 他可不会出什么意外。

王怜花言念及此,心下便即得意,把那扫帚当作洪大福,笑道:“你虽然阴险, 狡诈, 恶毒, 残忍, 但和我相比, 还要差得远了。你想要你王怜花大爷的脑袋,那可真是痴心妄想!”

王怜花扔掉扫帚,拿起适才那根铁杆,站在老虎凳上, 举起铁杆,去戳上面那道机关。说来也是奇怪,这次铁杆和那机关相击,却什么变故也没再发生。

王怜花心道:“咦,这机关只能用一次吗?这未免太简陋了!”

他收回铁杆,正待自己爬上去,忽地心中一动,暗道:“且慢上去!倘若先前中招的不是扫帚,而是一个活人,他若是自己被困在这里,那也罢了,若是除了他以外,还有人在这里,众人见他给利刃削去脑袋,势必会像我这样,试探上面究竟有什么机关,这削去脑袋的利刃,是从哪里飞来的。

洪大福当然不希望别人这么容易通过这道机关。倘若我是他,我明知第一个人死了以后,会有人试探洞里的情况,自当设法让利刃暂时不会出来。等众人以为这道机关已经失效,不由得心下大安,于是第二个人爬进洞里,到时利刃再飞出来,才能杀死第二个人。我刚刚用铁杆连击三下,都没有利刃飞出来,看来只用铁杆和上面那东西相击,可没法使机括转动。”

王怜花仰起头来,看着黑漆一片的洞口,心想:“一个人若要爬上去,自当双脚离地,人在半空,双手去撑洞口,他也许把机括装置在洞口了。”

王怜花略一沉吟,去囚室找了一条被子,然后走到密室的西北角,将适才那被他一掌打碎的花岗石捡起来,一一放入被中,然后打包拿起。

他重新回到老虎凳上,怀里抱着被子,将这些花岗石,一块块放在洞口两侧。待只剩下最后两块碎石块时,他轻轻一跃,站在柔丝索上,将那两块花岗石放在洞口两侧,然后举起铁杆,向上一戳,跟着呼呼两声,又有两把利刃飞来。

这时王怜花早有准备,一听到风声,便循声而动,挥铁杆刺向第一道风声。只听得当当两声,那两把利刃一先一后撞在铁杆上,火花微溅,同时王怜花已用铁杆缠住利刃的铁索,跟着用力一拽,轧轧几声巨响,整个机括都被他拽了下来。

王怜花收回铁杆,整个机括也跟着铁杆去了洞口。他向后一退,只听得乓当几声巨响,绞盘、机簧、铁链、铁丝、铁刀、砖块等物,便紧紧缠在一起,从洞中掉了出来,直将老虎凳完全淹没。

王怜花见自己一下就拽出来这么多东西,不禁大感有趣。当下噗嗤一笑,跃到地上,将柔丝索收入怀中。正待仔细看看,洪大福都在里面准备了什么机关,忽听得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王怜花向铁门瞧了一眼,却不觉惊奇,微微一笑,俯身捡起那两把铁刀,然后向铁门走去。

王怜花走到铁门前面,那扇铁门也已打开。只见一个小厮走在前面,肩上挑着一根木棍,一个小厮走在后面,肩上也挑着一根木棍,这两根木棍,本是同一根木棍,木棍上挂着一个软兜,一个身材臃肿,脸色煞白,脸上布满了细小伤痕的男人,正坐在这个软兜上。这男人正是洪大福。

这两个小厮走下台阶,将软兜放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忽听得呼呼两声,擦身而过,随即耳廓生寒,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到当当几道巨响,竟似是金属相击之声,跟着听到轰的几声巨响,他们回头一看,就见身后那三道门,竟尽数倒在地上。

两人只瞧得全身冰凉,呆在原地,心中一片迷惘,那木门也罢了,不知那两扇坚不可摧的铁门,怎会突然间掉到地上。

洪大福做贼心虚,适才进到这密室,向王怜花瞧了一眼,便瞧见他手里握着两把铁刀,跟着就发现这两把铁刀,正是自己装置在密道里的那两把铁刀,不禁心中怦怦乱跳,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王怜花的手。

之后王怜花举起双刀,掷向铁门,虽然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洪大福眼睛睁得老大,也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做的,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洪大福还是能够看明白的。洪大福只觉王怜花这两把刀其实是冲自己来的,登时吓得手脚酸软,若非他正坐在软兜里,只怕他早已瘫倒在地上了。

王怜花微笑道:“不好意思,毁了你们的门。”

洪大福额上冷汗如黄豆一般滚滚而下,强笑道:“您说……说笑了!您就是将我这里的门都毁了,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那两个小厮站在洪大福的一左一右,听到洪大福说出如此谄媚的话,他们脸上也没露出半点异色,似是不论洪大福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们都没有任何意见。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你这话说的,倒仿佛我专喜欢拆别人的门。嘿,我有这么不讲理吗?”

洪大福见王怜花跟自己说笑,登时明白王怜花早已猜到,自己会过来找他。

洪大福心下渐渐宁定,笑道:“您当然不是专喜欢拆门,只不过您救了我的性命,我对您感激不尽,一时不知应该怎么报答您,才这么说的。”

原来先前高寄萍当着王怜花的面,用珠花刺向洪大福的心口之时,王怜花似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任由高寄萍杀死洪大福,实则高寄萍将珠花刺出之时,王怜花便已向洪大福挥出柔丝索。

这纤细透明的柔丝索缠在洪大福的腰上,不论高寄萍还是洪大福都没有察觉,很快高寄萍的珠花来到洪大福的胸前,眼看就要刺进洪大福的心口,王怜花一收柔丝索,洪大福便即向他这里一靠,这一动作太过细微,几非肉眼所能察见。接着高寄萍的珠花刺入洪大福的左胸口,与心脏差了寸许,洪大福心脏没有受伤,才从高寄萍的手上活了下来。

之后王怜花和高寄萍聊天,他随意走到洪大福身边,抬脚在洪大福的身上踢了一下。高寄萍以为王怜花只是闲得无聊,拿洪大福的尸身泄愤,其实王怜花那一脚踢的是洪大福胸口的穴道,他一脚下去,洪大福的伤处便不再像适才那样喷涌鲜血了。

王怜花微笑道:“你也不必感激我。我不过是因为对高寄萍心存疑虑,担心她不会老老实实地带我去见天公子,才从她手上救下了你。毕竟她已和你撕破了脸,倘若她知道你还活着,那她决计不会放过你,到时你除了去找天公子,求他加以庇护,只怕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洪大福苦笑道:“王公子——”

王怜花一愕,隐约觉得其中颇有蹊跷,自己在洪大福面前,从没吐露过真实身份,一直以柴玉关自称,纵使他们已经猜出自己不是柴玉关,那也不该知道自己就是王怜花,洪大福居然称他为“王公子”,这说什么也令人难以置信。

他的目光在洪大福脸上转了两圈,问道:“你叫我什么?”

洪大福已被高寄萍逼到绝境,否则也不会来找王怜花合作,这时听到王怜花这样问他,他也不隐瞒,看着王怜花的眼睛,说道:“王公子。王怜花公子。”

王怜花笑道:“这倒奇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王怜花的?”

洪大福道:“先前高寄萍来我家找我,她和我说的话,王公子应该一句不漏地听到了。”

王怜花“嗯”了一声,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高寄萍进到卧室以后,先跟洪大福说,她今天是为了正事来的,又给洪大福看了一样东西,然后跟洪大福说:“他传话下来,要咱们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人杀死,并且动作要快,最迟一个月,他就要收到这人的死讯。”便即问道:“难道她要你杀的人就是我?”

洪大福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她要我杀的人,就是公子你。其实……也不是她要我杀的人,准确的说,是天公子要我们杀的人,就是公子您。我从前只听说过您的大名,没有见过您,所以也不知您长的是什么模样,多亏她拿来一幅您的画像,让我看了个仔细,我才知道您的长相的。所以适才公子一露面,我和她就知道,你是王怜花公子了。”

王怜花本以为高寄萍将他关在这里,只是想要甩掉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目的。

王怜花和天公子连见都没有见过,唯一的交集,就是天公子那些去苏州劫走沈璧君的手下,尽皆折在了王怜花的手上。有这件事在,王怜花自然而然地认定,天公子是因为这件事才想杀他。当下轻蔑一笑,问道:“那幅画像呢?你可带在身上了?”

洪大福面露惭愧之色,说道:“那时高寄萍问我,记下来公子的容貌了没有,我跟她说记下来了,她就把那幅画像烧掉了。那幅画像其实画的挺好的,画中的少年和公子的容貌有六七分相像。倘若我早知道会有后面这些事,那我说什么,也要把那幅画像从她手上抢过来。”

王怜花心下不屑,暗道:“你会有这么好心?倘若你真能买到早知道,那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等高寄萍把我关进了这密室,你就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来诛杀她。等她死了,你再来个移花接木,将她把我骗进密室这件事,说成是你把我骗进密室的,好在天公子面前邀功。”随即转念,又想:“不知我这幅画像,是出自何人之手?”当下在心中急速筹思有嫌疑之人。

贾珂当然是第一个被王怜花排除的,以贾珂的画技,最多只能在纸上画一个椭圆的脸,椭圆的上身,面条似的腿。

王怜花现在还记得,贾珂曾经一时兴起,写了一篇他俩的小故事,还在旁边画了几幅图画。过了半个月,王怜花回到家里,拿起这几张纸看起来。虽然这几幅图画,画的是和故事相关的内容,但王怜花愣是没有看出来,这两个小人,究竟哪个是他,哪个是贾珂。

王怜花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叫来贾珂,要贾珂给他指出这两个小人各自是谁。这几幅图画,有三幅画,画中的小人是分开的,贾珂倒能说出这两个小人是谁来。后面几幅画,画中的小人纠缠在一起,竟连贾珂也分不出来,这两个小人各自究竟是谁了。

但若不是贾珂,又有谁会画下他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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