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第二百零二章(1 / 2)

 也不知该说林平之幸运, 还是该说他倒霉。那妇人虽然看上了他的相貌,但嫌他年纪太小,又一路风餐露宿, 食不果腹, 饿得只剩一把骨头, 吃起来很没滋味,把他封为妃子以后,竟没有让他侍寝,而是把他养在身边, 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打算过了年,他身上的肉养回来了, 再慢慢享用他。

而那妇人除了林平之之外,还有许多男妃子,这些男妃子天天侍寝, 因那妇人精通采阳补阴之术,这些男妃子都被那妇人折磨得萎靡不振, 几乎只剩下一具皮囊。他们见林平之不用侍寝,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经常合起伙来欺负林平之。

过了两个月, 那妇人有事外出,临走之前, 将地宫的大门锁了起来, 免得这些妃子逃出去。众妃子最初还算相安无事,如此过了两个月,地宫中的食物所剩无几,那妇人却迟迟不归, 几个武功最高的妃子便合起伙来,将其他妃子宰了吃肉。林平之武功低微,也被他们砍了一刀,但他强忍剧痛,从他们眼皮底下逃了出来,来到那妇人平时放尸体的屋子里,钻到那些尸体下面,这才躲过了那几个妃子的搜寻,捡回了一条小命。

林平之心想地宫的出口已经被那妇人锁了起来,从里面绝不可能打开,若要离开这里,只能找到地宫的边缘,然后挖出一条地道来。

他在屋子里待了半天,待得夜深人静,便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在寝室里找到那几个男妃子。

林平之见他们在床上睡得正香,提起放在旁边的长剑,心想:“我如不杀他们,等到他们醒来,就会把我杀了。此刻一剑一个,便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但转念又想:“我乘着他们睡着,偷偷摸摸把他们杀了,那是青城派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的行径,岂是英雄好汉的所作所为?只是我如今武功未成,若将他们叫醒,他们联手围攻,我必不是他们对手。我不杀他们,也不能将他们放了。”于是伸手点住他们的穴道,免得他们突然醒来,然后撕破床单,绑住了他们的手脚。

那几个男妃子很快醒来,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纷纷向林平之赔罪求饶,林平之毫不理会,在地宫中转了一圈,找到所有可用的利刃,做了几把铁铲,然后爬上柱子,撬下来几块琉璃瓦,见上面尽是泥土,松了口气,用了两天两夜,终于挖出一条通道。

林平之来到那几个男妃子面前,割断捆住他们手脚的布条,说道:“你们身上的穴道一个时辰以后就会解开,你们好自为之。”然后爬上柱子,离开了地宫。

他一离开地宫,便将他先前撬下来的几块琉璃瓦放回原处,一边往上爬,一边填土。等他爬上地面,这条通道也已被他用土填死。

他爬上地面,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树林之中。他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一块巨石,搬过来堵住那条通道的出口,然后一路向北,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人,一问才知,原来自己是在峨眉山脚下,与青城山相距几达四百里。

他这时早已筋疲力竭,但心中只挂念着父母的安危,心想:“我若为了休息一时半刻,耽误了救爹爹妈妈的良机,以致救不出爹爹妈妈,岂不悔恨终身?”咬牙继续赶路。

幸而林平之离开地宫之前,将地宫里值钱的物事都拿了出来,那妇人生活十分奢侈,地宫中的器玩陈设,无一不是珍品,她还有几个箱子,专门用来放金银珍宝。

林平之一进城,便直奔金楼,将那妇人的珠宝首饰卖了,又去古董店,将那些古玩玉器卖了,然后去钱庄,将身上的金银都换成银票。

他离开家这么久,一路上忍气吞声,受人欺辱,如今终于有了钱,终于找回几分从前福威镖局少镖头的气派。但不敢耽搁时间,就没去酒楼吃饭,只是在街上买了几个烧饼,一块烤肉,找当地的小帮派买了十大包蒙汗药,然后去市上买了两匹好马,他坐着一匹,让另一匹跟在后面替换,没日没夜地赶路。次日中午,终于来到青城山脚下。

林平之望着远处巍峨秀丽的青城山,想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父母,想起凶狠残忍、武功高强的青城派众人,霎时之间百感交集,心想:“爹爹,妈妈,我来救你们了!”

他进城以后,找了家客栈住下,然后向客栈掌柜打听青城派的事,一问之下,身子登时凉了半截。

原来一个月前衡山派刘正风派弟子来青城山,邀请余沧海去衡山参加他的金盆洗手之会,余沧海早在六天前就带着三十余名弟子前往衡山了。

林平之虽然不知林远图和青城派之间的仇怨,但是先前青城派弟子见到林夫人使出七十二辟邪剑法,将围攻她的那些青城派弟子纷纷斩成两半之时,脱口而出的一句“是辟邪剑法!这女人果然会辟邪剑法”,他一直铭记于心。

这些天他没事就在琢磨青城派的所作所为,只觉青城派杀死了他们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烧毁了他们镖局在其他地方的分局,唯独不急着对他们一家三口动手,显然是要他们活着,再联系青城派弟子当时说的那句话,哪还猜不到青城派是冲着他家的《辟邪剑谱》来的。

林平之心想:“倘若爹爹妈妈将剑谱告诉余沧海了,余沧海必不会留下爹爹妈妈的性命。爹爹妈妈看事情比我深远,自然也会想到这事。爹爹妈妈势必没有如了余沧海的愿,但是余沧海怎肯放过爹爹妈妈,他一定将爹爹妈妈带去衡山了。”

他虽是这样想的,但是青城山就在眼前,他若是不去青城山一趟,就赶去衡山,若是爹爹妈妈就在青城山上,他因为一念之差,错过了爹爹妈妈,岂不成为千古悔恨?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去青城山一趟,于是花了一两银子,买通了一个天天给青城派送菜的菜农,又去药店买了三张膏药。第二天将三张膏药贴在脸上,眉毛拉了下来,嘴角翻了上去,半边牙齿也露了出来,再也看不出原本清丽秀雅的模样了。

他想起自己一路上的遭遇,几次劫难,都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忍不住打了自己一拳,心想:“我若是一早就把自己扮成这副模样,哪会被人卖到那腌臜地方,哪会落入那女魔头手中。几个月前,我就赶到青城山,把爹爹妈妈救出来了!”然后挑着一担青菜,沿着山路,来到青城山顶。

众青城派弟子见林平之模样陌生,都问:“你是什么人?老张呢?他怎么没来?”

林平之生怕他们听出自己是福州人,就用在路上学到的方言回答:“张老板昨天闪着腰了,就临时雇了我帮忙。老板们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跟我说,我回去告诉张老板,明天再给老板们送上来。”

众弟子见他相貌猥琐,形容可憎,都不愿跟他啰嗦,说道:“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还是按着老样子来。你把这些菜放到厨房,就可以走了。不要在山上乱转,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

林平之连连应是,挑着青菜来到厨房,将扁担放到地上,然后将自己买的十大包蒙汗药倒进了水缸里。虽然偷偷摸摸地下蒙汗药,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但是为了救出爹爹妈妈来,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放完了蒙汗药,便挑着扁担,离开山顶,在半山腰上转了许久,估摸着药效差不多发作了,便又蹑手蹑脚地返回青城派,见众弟子有的躺着,有的坐着,都宛如死猪一般呼呼大睡,对他的到来全无察觉,登时杀心大起,拔出长剑,便想一剑一个,将他们通通杀了。

但转念又想:“他们是我家的大仇人,掳走爹爹妈妈,杀死我家那么多镖头趟子手,将我们镖局的分局都夷为平地,害得我们镖局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往后我和爹爹定要花好大力气,才能让镖局重新在江湖上立足。

我此刻偷偷摸摸杀了他们,虽能解一时之气,但此举一来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二来于重振镖局威望,没有半点益处。我且留下他们的狗命,他日练成辟邪剑法,再来诛灭青城群贼,以雪今日之辱!”想到这里,便将长剑收了回去,四处搜寻父母下落,没有半点线索。

林平之心想:“我似没头苍蝇一般在这里找什么?余沧海这些弟子,难道会不知道我爹爹妈妈的下落吗?”当即找了一个曾在福州见过的弟子,也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提着一桶冷水,带他来到悬崖上。

林平之先点住那弟子的穴道,然后将冷水泼在他的脸上,见那弟子揉了揉眼睛,似要清醒过来,便即抓着他的衣领,拎着他走到悬崖边上。

那弟子睁开眼睛,但见眼前一片云海,脚下一片云海,自己竟然凌空而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险些尿湿裤子,苦于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只能迎风流泪,泪珠一滴滴流了下来,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林平之道:“福威镖局的林震南夫妇现在在哪里?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那弟子实在太过恐惧,脑海中一片空白,林平之此时明明没有伪装自己的声音,他还是没有认出这是谁来,不假思索地道:“师父把他们送去京城了。”

林平之大吃一惊,问道:“余沧海为何要把他们送去京城?”

那弟子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师父要亲自把他们送去京城。”

林平之道:“余沧海不是去衡山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之会了吗?”

那弟子道:“是啊,师父几天前就动身前往衡山,看刘三爷用盆洗手了!”他实在太过紧张,太过害怕,竟然将“金盆洗手”说成了“用盆洗手”。

林平之怒道:“你刚刚不是说余沧海亲自把我爹爹妈妈送去京城了吗?他六天前才去衡山,又是什么时候去的京城?你说话不尽不实,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扔下悬崖吗?”

那弟子听到“爹爹妈妈”这四个字,霎时间脸色煞白,魂飞天外,颤声道:“你……你是林平之……”

林平之见这弟子害怕成这副模样,想起昔日自己一家三口被青城派追得宛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心中好生痛快,暗道:“爹爹从前总是教导我,男子汉大丈夫,为人做事,定要光明磊落,才能无愧于天地。

我偷偷摸摸给他们下蒙汗药,这是无耻小人的行径,却制服了这些武功远胜过我的青城恶贼。倘若我事事讲究光明磊落,现在一定还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在山脚下打转,发愁怎么混进青城派,寻找爹爹妈妈呢。”

这个念头在林平之心中一闪而过,他此刻无暇细想,冷笑道:“你终于认出我来了!你杀死我家那么多镖师趟子手,囚禁我爹爹妈妈,这一笔笔血债,就算你们都化成了灰,我也记得清清楚楚。我爹爹妈妈现在到底在哪?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以后你不说,我就松开手,把你扔下去!”

那弟子忙道:“我没有骗你啊!我师父就是打算先去衡山看刘正风用金盆洗手,然后把你父母送去京城。你父母现在在哪,得看我师父现在在哪了。”

林平之冷哼一声,问道:“余沧海为何要把我爹爹妈妈送去京城?”

那弟子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平之道:“你不知道,那谁知道?还是你们山上所有人都不知道?”

那弟子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来,林平之看在眼里,知道他是生怕自己去找别人,就把他扔下悬崖了,冷笑道:“你说不说?”

那弟子道:“我们山上应该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林平之冷笑一声,也不把他扔下去,而是点住他的哑穴,然后把他挂在一株生在悬崖边上的枣树上。那枣树的树枝并不算粗,那弟子挂在上面,树枝在空中颤颤巍巍,连带着那弟子也跟着摇摇晃晃。

那弟子知道倘若这根树枝折断,自己必会滚落悬崖,摔成肉酱,他的身子每晃一下,脸色就吓得惨白一分,只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跟着碎了一块,从口中掉了出来,想要向林平之求饶,又哪里发得出声音来。

林平之又去找了一个眼熟的弟子,拎着他来到悬崖边,突然间闻到一股尿骚味,转头一看,只见那弟子脚下一片液体,裤子也湿了一大片。

林平之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好个孬种!不过是在树上荡了几下,竟然就吓得尿裤子了!”随即想到镖局里的镖师趟子手都丧命于这些脓包之手,爹爹妈妈至今下落不明,也是拜这些脓包所赐,心中酸楚,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他很快擦干眼泪,将剩下的冷水浇在新带过来的弟子脸上,将那弟子叫醒以后,询问他同样的问题。

那弟子大概是瞧见了第一个弟子挂在树枝上的惨状,生怕自己步他后尘,林平之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十分乖巧顺从,但他也不知余沧海为何要把林震南夫妇送去京城。

林平之见连着两个弟子都不知余沧海的目的,心想:“既然余沧海要把我爹爹妈妈送去京城,那我现在便去京城,不就能在京城见到爹爹妈妈了吗?又何必急着知道余沧海的目的。”

正要下山,心念一转,又想:“青城群贼将镖局数十处分局夷为平地,我既已来到青城派,岂能空手离开?何况余沧海现在想要把我爹爹妈妈送去京城,谁知过上几天,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又把我爹爹妈妈带回青城山了?我务须想个法子,确保余沧海必会带着爹爹妈妈去京城才好。”

当即去了余沧海的屋子,将他房中的剑谱心法,金银珠宝洗劫一空,又去其他屋子转了一圈,只要看着像是余沧海自己的珍藏,或是历代青城派掌门的珍藏,他便通通拿走,打了老大十个包裹,兀自觉得意犹未尽。

但他只有两只手,实在拿不下了,只拿了这十个包裹,放在空地上,又去仓库拿了十几坛美酒,七八坛菜油,揭开坛盖,见到屋宇就泼。

林平之来到悬崖,那弟子仍然挂在树枝上,见到了他,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林平之冷笑道:“你今天若能侥幸保住自己的小命,记得代我给余沧海捎一句话。你们青城派的武功秘笈,掌门信物,如今都在我手上。若是我到了京城,没有见到余沧海,青城派的掌门,就换我当!”

那弟子万没想到林平之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他们青城派的武功秘笈,掌门信物都敢偷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不怕他们找他算账吗?但随即反应过来,无论林平之有没有把这些东西拿走,他们都会对付林平之,一时连威胁林平之的话都想不出来。幸好他早就被林平之点住了哑穴,也不用费心思去想这些威胁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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