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去盘锦64军造纸厂施工
4连要去盘锦的军造纸厂施工，通信员张大林还在鸡冠山的121医院住院，梁山请假去看他。从四台子坐火车上鸡冠山不远，梁山到了121医院找到张大林，跟他讲了连队要上盘锦施工的事，张大林说知道这事了，是连里前两天来人告诉他的。梁山说：“那你是出院还是再住些日子？”张大林说：“我还没想好呢。”梁山说：“你要是病好了就出院，在这住着干啥。”张大林说：“出院就出院。可今天办不了出院手续了，得明天。”梁山说：“那我等你出院，一起陪你回连队。”张大林说：“你请假了吗？在这住一宿不请假连里还不批评你。”梁山说：“不管它，批评就批评呗。”张大林说：“你还是回去吧，我明天自己能回去。”梁山说：“不怕。我等你。明天咱们一起回去。”梁山真的在121医院住了一宿，第二天他和张大林回到连队，刚进连部，连长劈头盖脸的就是好一顿批评，“梁山你也太不像话了，不请假就敢在外边过夜。”梁山说：“大林不是有病吗，我陪他一起回来。”连长说：“你算老几呀？你陪他，你有这个资格吗？”梁山见连长真发火了，赶紧说软话，“我错了。连长你消消气。”旁边指导员也批评梁山，“你是不像话，不请假就在外边过夜，应该给你个处分。”梁山说：“可别动真的。我错了，我错了。”梁山点头哈腰一个劲的说好话，连长看他那个样子就想笑，“快滚蛋吧！”梁山见连长消气了，敬了个礼转身跑了。回到班里班长刘殿友说：“副班长，你昨天怎么没回来？”梁山说：“我昨天到那张大林已经办不了出院了，得等今天，所以就在121呆了一宿。”班长问：“没挨批评吧？”梁山说：“刚让连长骂了一顿。”刘殿友说：“快打背包吧，收拾行李，下午就走了。”梁山赶紧收拾行李。这次施工不带炮和车，只是人上去。营里只去4连和6连，5连在家留守。梁山他们坐上闷罐车，走到第二天中午到了一个叫新开的小站下了车，然后军农场派车把4连和6连拉到军造纸厂附近，4连在一个小院里安营扎寨。小院靠北边是一栋砖房，三个排住在里边，东边一栋是营部和连部，西边是伙房。梁山他们二排住在东头。梁山有点纳闷，不是上造纸厂施工吗？怎么农场来车接他们，后来一问才知道，军造纸厂就在军农场里，他们就一道之隔。安顿完了以后，连干部上造纸厂接受任务。梁山他们没事，几个人出去溜达。出了小院，往西是一条南北的大道，一直通往造纸厂和农场场部，中间有一个小桥，桥下是一条水渠。在小院北边有一户人家。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盘锦的大米在当时是很有名的。他们驻地的东北是盘锦，西南是大洼县。连干部从造纸厂回来了，全连召开大会，连长宣布了施工任务，是给造纸厂盖宿舍。指导员又强调了注意事项，要大家一定注意安全。副连长宣布了新的通信地址，和连队的伙食安排。散会后，大家都自由活动。梁山给张秋雨写信，告诉她他们来盘锦施工了。
连队第一天工作是挖地基，在军造纸厂的院里，在原来宿舍的旁边要新盖一栋宿舍，地基挖80公分深，50公分宽。都是盐碱地，地基挺好挖。指导他们干活的是一位姓孟的瓦匠师傅。不到一天功夫地基挖好了，按照孟师傅的指导，连里把人员分成三拨，一拨去拉矿渣砖和红砖，一拨去拉水泥和沙子，一拨算是技工能砌墙的，在家跟孟师傅放线。梁山自然算技工这伙的。他这些活都会干，连里梁山算是大工匠。孟师傅见梁山明白放线，就问他：“你在家学过？”梁山说：“我姥爷是八级瓦匠，我跟他学过盖房子。”孟师傅说：“那你瓦匠活都能干？”梁山说：“就是出脊把大角子不行。到时候请孟师傅教教我。”孟师傅说：“行。你想学，我就教你。”当天晚上，刚吃过晚饭连里就接到通知，让4连上新开站去卸矿渣。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在四个小时之内卸完，驻地到新开站将近十里地，没车得走着去，去的时候还站着队唱着歌，等到回来的时候就惨了。到了新开，三节车皮停在道线上，上车一看60吨的车皮装了大半下矿渣，连里分配一个排一节车皮。梁山他们二排分到的是西边这个车皮。几个战士把一侧的车门打开，大家就从车上用铁锹往下卸矿渣，可没卸多一会，就遇到了大块的矿渣，根本弄不动，梁山他们只好先从旁边卸，这时又刮起了西风，这下子可把在下风头的一排和指挥排的战士坑苦了，二排这边一锹矿渣下去，风一刮都飞起来了，满天矿渣灰，一出汗，用手一抹，个个都成大花脸了。这边梁山他们还在为那块大矿渣发愁呢？梁山跟排长说：“排长，你找俩个人去铁路上借点撬棍和木棍吧，这么大的家伙，就是露出来了也弄不动，得把它撬到车门口才行。”排长一看这么大的矿渣也发愁，他知道梁山说的对，他领着两个战士上铁路上去借撬棍去了。梁山他们开始换班干，十五分钟一换。这些矿渣都是农场从鞍钢用火车拉来的，用来修农场的路。农场建在一大片盐碱滩上，只有用矿渣修的路又结实又省钱。快清到底了，排长借来两根木棍和两根钢钎，排长让几个力气大的战士上车，四个人拿着钢钎撬棍，其他人帮着一点一点地撬那块大个的矿渣，这家伙死拉的沉，好像里边有铁渣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弄到车门口，排长让下边的人都躲开，他们又把这个大家伙往车门口撬了撬，然后使劲一推，大矿渣滚下了车。二排干完了，指挥排也遇到了大块的矿渣，排长让梁山领着几个人去帮忙，梁山领着三个战士上了指挥排的车皮，一看这个矿渣比他们的小多了，他和三个战士拿着钢钎撬棍，把矿渣往车门口撬，撬到了车门口，梁山喊了一声：“下边的人都躲开！”梁山喊了“一二三！”一使劲把矿渣推下了车。梁山他们回来，排长让梁山把借来的钢钎撬棍还回去，然后就可以回驻地了。梁山他们还了东西，开始往回走，这时候可真累了，两条腿都迈不动步了，像罐了铅似的。一路上，哩哩啦啦都是人，又累又饿，晚上了，想买东西都没有。等到全连都收拢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炊事班给大家烙的饼，做的紫菜鸡蛋汤，梁山连脸都没洗，一气吃了两张大饼，喝了三碗汤。吃饱了他才去洗脸，洗完脸刷完牙，钻进被窝就睡了。
上午放假，梁山吃完早饭又钻进被窝，排长喊他:“梁山起来，上盘锦。”梁山说：“我不去了，太累了。我想休息休息，下午不是还得干活吗？”排长说：“你真不去？”梁山说：“我不去了。”大家都走了，屋里只有梁山一个人，他拿出张秋雨的信，还想再看一遍，他总觉得张秋雨在信里好像要说什么？可又没说。张秋雨在信中告诉梁山，她为了她们连长转业的事，上王副政委家，去求副政委给韩冰在哈尔滨找工作，王洪虎帮忙把这事办了。可他们家阿姨和他的儿子好像张秋雨这下子可以随便上他们家了，好像是一家人了。韩冰也不像原来那样支持她和梁山了，也劝张秋雨好好想想。梁山从信里看出来了，那就是这些人都让张秋雨和王浩好。那就是要甩了我，张秋雨能吗？她真的这么绝情？张秋雨为了她的连长能出卖爱情？她真的要攀高枝？梁山不敢想了，他把被子盖在头上，他不想想了。爱咋地咋地，不管她了！
这天下午，梁山他们开始砌地基，他负责一个角。地基都是用砖砌，技术要求不高，拉好线，铺上水泥灰，就可以往上摆砖了，一会就一层，由于是刚刚上手，还不太熟悉，一下午只砌了一面。到第二天，大家有点熟悉了，一天就把地基砌完了。然后是占门框，一栋房四个大房间，得有四个门。在地基上占好门框，大家就开始砌墙。这时进度就慢了。因为是用矿渣砖，它的块大，要许多垛子，砌垛子就得要技术，连里会砌墙的不多，得一个垛子一个垛子地砌，进度慢了下来，同时像梁山这样的会砌墙的战士的工作量也上来了，没办法只好一面一面的砌。前边砌一段，再上后边砌，两边砌完了再砌山墙，砌到窗台，又占窗框。就这样，逐渐找到了工作窍门，房子盖得挺快，眼看要出沿出脊了，连里接到通知，全连去支援农场水稻插秧。正是水稻播种的紧张时候，农业生产连队人手不够，需要支援。4连连着四天都在稻田里插秧。因为梁山干活卖力气，插秧插的快，他一直负责插秧。这可把梁山坑苦了，他个子本来就高，小个子插秧猫腰不费事，他就惨了，得大哈腰才能插上秧，那真是七个眼朝下，一个眼朝上，四天下来梁山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他第一次知道了，农民种水稻的艰难，知道了大米不是那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