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海的业余爱好,早在几十年前,就从上网变成了画设计图。他画出来的东西囊括各行各业,从水坝到手枪再到无框眼镜,只要是闭上眼想得起的,管它正确与否,先描个大概再说。
今夜也是如此消遣时光。
站起身,看着新绘的钢笔各部件示意图,他满意地点点头。
“江大人!”
一声略带惊慌的叫喊令他皱眉,夜里是他的私人时间,公务之类,一律不得拿来打扰他。这条禁令,凡是跟着他混的弟兄,没有不熟记于心的。
“有何要事不能明日再报?”他随手将图纸揭起,搭在窗棂上,回身道,“说罢!”
门外的人似乎抬手碰了碰门板,但却不敢贸然推开。
“江大人,出大事了!夏国人不仅不分给我们粮草,更扣押前去协助收粮的粮官——大人,事情紧急,不立刻反应的话,只怕连什么时候被人家打进庄里来都不知道!”
“报信就报信,谁准你肆意添加警示?”
江近海没好气地训了一句,又道:“本官知了,你下去吧。记得,休要告知监国。”
“是,江大人。”
这夏国人在搞什么鬼?自个儿捉不到通敌之人,全数赖到谷家庄头上么?
江近海满心不屑地哼了声。
若非是需要一个幌子,令人对假监国的身份深信不疑,他才没有兴趣与这群土著和山贼来往。只要他一封信,县外的驻军立刻就能开进来剿匪。如今,这帮人居然还敢反了不成?
说来好笑,夏县总共人数就万来人,还要断了朝廷的供给,自个儿养这千多口的兵士,日子能过得顺畅么?就算问题不出于粮食上,那迟早也会在别的地方爆发看来的。
虽是半夜得的消息,江近海却仍悠着性子,等到翌日晨才召集人手,启程往栏定草场去。
待得一行人马出庄,埋设的探子立刻回报假监国,告知江源已出发,伙房里也传讯生烟。
大清早地,早饭嫌晚、午后那餐却又太早,此时刻意让炊烟升腾。不远处山丘上看哨的夏国人见了,随即快马报讯草场,通知各方做好准备。
这边按下不表,继续讲谷家庄内。
江近海一走,伪太子便带人来到囚禁秦姒的院口,将阻拦的庄人全都制服,随后开了锁,把秦姒迎出来。
“秦大人,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哪里,多亏监国大人力保,下官才能免于其难。”秦姒道,“替殿下除此奸贼,亦是秦某的本分,如今但看成效如何了。”
一路带到厅内,伪太子请秦姒落座,随后恳切询问到:“以先生的看法,下一步,我应当怎样做?”
秦姒接过热茶,端详着浮在水面的茶梗,片刻之后,才说:“秦某为人,虽然崇尚的是按兵不动、静待天时,但公子目前处境,是岌岌可危,势必要拿出魄力,与人相争、与他方斡旋一番,才能奠定底基。”
“这……还请先生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