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江源那反贼在哪里?”
这声喝问,是对江近海的部下,也是对客栈掌柜。后者腿软许久,这下趁势,扑通一声就跪坐在地上了。“大、大侠!小的不认识住客啊!小的跟这伙人可没关系啊!”
皇卫叱到:“闭嘴!”
东宫带人挨房挨间地搜过去,惊扰了不少旅者清梦,却没有发现江近海的行踪。发现的,只有一扇大开的窗户,屋内被褥尚温,人已然逃了!
“追!”
虽然没有落雪,看不见足印,但大致的方向应该清楚,就是原本东宫他们落脚的客栈。点齐人手,东宫准备恶战,不信江近海的手下武功如此高强,面对皇卫军还能以一敌二?
没有马匹,冲到街上的时候,恰好见江近海的那帮人也从隐蔽处冲了出来。
略微一数,东宫这边人手竟明显占强!
所谓打群架的斗殴事件,装备相仿(江近海那边是刀,皇卫这边是剑),人数总要在相差无几情况下,才有得一拼,何况真的要拼吗?
江近海并不想在墨河州府的大街上惹事,他只粗粗扫了对方一眼,没发现里面有即墨君,于是下令撤退。
——即墨君是被人扛着走在后面的,他当然看不见,东宫换了身小仆装扮,那也是十分地不打眼,更没可能给他发现。
于是江近海一侧的人马纷纷退离。
按理说到这儿,就算暂告一段落,幕布拉下滑到第二天东宫他们迅速离开州府再做打算。可是对于即墨君醉倒了以后的东宫而言,行动是没有什么章法道理可循的,他有的是自个儿的思路。
手一挥,他低声下令:“追!”
江近海带人逃出数条街,刚停下歇脚,处于后方的人回头一看,惊呼:“不妙,江大人,他们追来了!”
啥?
卫刚一看,果然如此,傻眼:莫非即墨君这群人,还打算返过来抓住他们不成?
“怎么办,江大人?”
这个问题丢给江近海,得到的回答是,继续逃,都是被通缉的罪臣,不可硬碰硬。他手里的人原本就分布到墨河各地,能即时调派的是越来越少,现在更不能再缺一人。
于是继续你追我逃,双方都在比耐性,看谁先停下来,这事儿才算有个完。
可如果停下来的是江近海一方的人,那必然有一场恶战,东宫喝得胆儿贼大酒劲上脑,不介意打一架放点血,江近海介意,所以是江逃。
还有一方介意,那就是州府的衙门差役。
这两群人公然集结,大有斗殴滋事的架势,巡夜人发现了,立刻通报到衙门。没过一盏茶的时间,衙门里的差役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刀棍趁手的都拿上,一脸凝重,保护州府,保护百姓身家性命。
衙门里面管事的,恰好都被墨河王请去喝茶了,没个人牵头,只有捕头提着衙棍出来,大喝一声“走”,一群人便雄纠纠气昂昂地杀将出去,另有两三人去通知未值宿的衙役。
这会儿功夫,东宫已经开开心心地带着人,把江近海一行从城西撵到城东又往回撵了。双方都跑得挺累,呼嘎呼嘎地喘着,回忆前些日子都享受去了,缺乏操练,但没听说要连夜这么操练一顿的。
东宫精神劲儿挺足,借着酒兴借着年轻,还不觉得怎么累。江近海平时就以文文弱弱为傲(啥?),这下已经跑得腰间有些酸痛了。
他一面喘气,一面恨恨地想,再被追半条街,只要到了牌坊下面,他就绝对不再逃一步了!一定回头让兄弟们跟那帮子追兵练两招——自家兄弟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