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柳刀很郁闷:读书人与那两名女子,一来一往一来一往,来来往往的,全都是她听不懂的中原话!早知道,至少也学说个三两句……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看上去格外活跃的中原女人,是在说她坏话。
安小璃视线落在千柳刀身上,问张缇:“张大哥,那件衣服还能穿吧?一时也找不到更小的……”
“没事,过会儿,张某带她上街,买几件制好的换上。”
张缇再帮着添了几勺稀粥,把长勺子往容颜双手中递:“容姑娘,在下不抢你的活计了,你要当心别再烫着,因为你的小璃姐姐,在下要先借走一阵子。”
容颜双用力点头:“嗯,雁双应付得来的!”
张缇与安小璃领着千柳刀进城,后者乖乖地低着头,也不东张西望,过城门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守卒怀疑。
三人行到学馆,入内。身为学馆主人,张缇没有上楼去打扰授课,只选了一楼靠内的地方,竖起几道屏风,再熟门熟路地从隔壁店家端了些茶点过来,给千柳刀果腹兼解闷。
转手递予安小璃一份,对方笑吟吟地接下,说:“……丁公子出门祭天去了,要过两天才会回城。”
“是,这个张某知道,请小安嬷嬷尽快安排在下与丁公子一晤。”
安小璃不明白了:“张大哥突然消失踪影数月,现在急匆匆地要见丁公子,是有发生什么大事么?为何不等丁公子回来,使用他赐给你的令牌求见呢?”
张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音量道:“在下是怕许久没与丁公子联络,两人生疏了,他不肯见啊!”如果真人是被帛阳抓走软禁了起来,那帛阳还需要他张缇出面联系什么?别说不答应他的求见,过河拆桥的事情,帛阳也不是没有做过。
有四皇子那个前车之鉴在,张缇也不敢对帛阳太过放心。
安小璃挠挠后脑:“你说要安排见面,莫非要我带你进(皇)城?”
“可以,也可在丁公子微服出皇城的时候,通知在下一声。”
“那样不妥吧?随意泄露他的行踪……”安小璃虽然对张缇没什么防备,但起码的警觉,她还是具备的。
“小安嬷嬷,请你回想当时,丁公子遇险,是谁在众人皆不知情的时候,带了能救他一命的秘道路线图来救驾?”张缇说,“你想,张某能做到这份上,为什么突然又要反过来,伤害于他呢?岂不矛盾?”
安小璃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怀疑张大哥你的意图!只是最近皇城里戒备越发森严,听丁公子说,似乎得到风声,朝中有人预备暗害他!所以他每回以丁公子的样貌出城联络属下,都格外小心,除了我,谁也不告诉。”
张缇闻言,端起茶杯,微笑:“既然如此谨慎,姑娘还担心什么,你我二人,都是对丁公子……绝无二心之人哪!就请姑娘将丁公子的行踪告知,在下确有要事当面禀报!”
“要事?”
“攸关天朝安危!”
张缇说得慷慨,安小璃不觉被他感染,点点头,继而想想,又怕出事:“还是张大哥你自个儿求见丁公子吧,你不是他的属下亲信,我贸然引见,他会恼火的……”
这可不是借口,帛阳的脾气本来就怪,在被四姑娘关进秘道之后,他就越发地不信任他人,总是用压迫感极强的眼神审视众臣。这视线虽然精明睿智,却更有“你骗不了我”的意味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