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反过来?
秦姒捂住双目,为啥两边眼皮一起跳个不停,是她没睡好么?方才对着溪水照照,似乎没有黑眼圈来着。
“秦小弟,这回真要进城么?”趵斩问。
“嗯,镇子里的粮都运走了,不进城不行,那城里有三座粮仓的。”秦姒闭着眼,飞快地做了一段眼保健操,“派去的探子怎么说?”
霍亦州回答:“回报的消息是,城内似乎没有驻防,衙门差役加上城卒约莫五十人,不是尽住城中的。因咱们到了附近,城门已经限时开关,每天只开半个时辰,也不准村人随意进入避难。”
“我想,墨河守军派人增援,也只在朝夕之间了。”趵斩插言。
“趵大哥是不同意进城借粮吧?”秦姒笑笑。
“那是自然!”
起身,秦姒拂去袖子上沾的草屑,道:“那就麻烦趵大哥殿后了。这回我与霍将军先行埋伏。趁着夜色,等内应一开城门,立刻进去,镇住县衙。”
霍亦州颔首:“是!”
趵斩哈哈一笑:“劝也劝过了,秦小弟一意孤行,那我也没办法!到时候若失利,可别责怪说我没尽力啊!”
齐云天深觉插不上话。此时他终于可以扇子一磕。指责到:“状元爷。你这话太触秦大人霉头!”
“无妨。要是趵大哥一两句话就能成谶。那就先请趵大哥来句吉言罢?”
秦姒对趵斩作个请地手势。对方想了想。难得正经地说:“秦小弟自然会平安无事。大捷归来啊!”
鼓鼓掌起起哄。眼看着时候不早。秦姒与霍亦州先行出发。
趵斩收起戏谑地眼神。转身背靠着大树坐下。
不是错觉。方才秦小弟得知他持反对意见之后。连询问他有无妙计地意图也没。枉费他自恃文武风流。为何到了这儿。仍是不受器重?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停着的马车。
在里面休息地,便是前任监国太子。现今的义军首领(名义上)……能让秦小弟这么看重,在京里风评却又不怎地好,说是个混世魔王来着,他居然老老实实呆在车上,这么久了也不见下来透透气?
趵斩隐隐起了一丝兴趣。起身越过正在休歇的众将士,往马车踱去。
“你们弄错人了!简直胡来!”
东宫咆哮中。
来我们先把镜头拉远一点,看着他在哪里,为何光照这么暗淡。
哦,牢房,还是颇有点老旧潮湿地那种,连木栅栏上都爬了厚厚的青苔。这么说夜路走多终于遇见鬼,东宫还是被朝廷的人抓到了?可是他负隅顽抗呢,在牢房里面蹦得挺欢的。
“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胡乱逮人!放我出去!”
东宫吼着。一脚踹上牢门,整排木栅栏似乎都晃了一晃。
虽然他是一等一的要犯。可是,就抓错人这点。他绝对有信心的。因为他被抓地理由是,衙门差役从没在城里见过他。怀疑他是夏县乱军派来打探情报的……奸细。
老天明鉴!
他这么个活生生的天之骄子,穿得是寒碜了点。可举手投足,那都是皇子气派,连四姑娘看了都欢喜(秦姒:啥?),怎会被认成獐头鼠目的细作?这差役啥眼神啊?
“我是来找人的!把你们县地知事叫来!这明明是瞎抓乱关,想讹我的银子吗?”
任他再怎么闹腾,狱卒仍是自顾自地喝酒吃菜,根本就把东宫当做嗡嗡叫的蝇虫,无视之。吃饱喝足,狱卒提了哨棍,晃悠悠摇到牢门前面,敲敲闩子上的大铁锁:“小兔崽子,叫得开心不?别怪爷不厚道!眼下牢里人手少,爷懒得给你来顿板子,先饿个五天十天的,看横不横着出去,哼哼!”
说罢,狱卒哼着小曲,把哨棍往肩上一扛,醉醺醺地离开了。诶?”东宫傻眼了,“喂!回来啊!你不是看大牢的嘛,回来!我这儿人还关着呢,你得给个说法啊!喂!给我找你们顶头上司来——”
当啷一声,连大门都合拢了。
空荡荡的一排牢房,就只有东宫这么个活人,又冷又潮,别说县太爷,连只老鼠都没。东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砸门还砸不开,憋屈地坐在地上。
人家进大牢是吃牢饭,他生平头一回进来,却连牢饭都没得吃。
什么世道!
他仰着头望窄小的窗口。原本是嫌墙边脏,不肯接近来着,过了没多会儿,也软趴趴地靠了上去,就昂着脖子,看外边的天色。
黑下来了。越来越饿,越来越冷。
没半个人。
东宫咬指甲,当然这个是啃不饱地。
“呜……”
蜷身睡下,也不管地上多冷硬多脏污了,他闭上眼,强迫自己想象着:这是在东宫殿,柔软宽阔的大床,层层纱帐……御膳房正在忙着给他做夜宵,丹华宫地小灶早就按他的口味把汤煲好了……然后石壁轻轻地响着,四姑娘从密道口探出头,手一滑就滚到了绸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四姑娘你又胖了……可是本宫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