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护自己的性命,所以病是要看的。
但她不能明目张胆地以男装或者女装跑去求医,只好由着张缇的建议,等到夜幕低垂的时候,请约定好的大夫到秦府来,“替一位姑娘诊病”。
“真过意不去,因为是府上还未出嫁的大小姐,只好委屈大夫,不可掌灯了。”
远远听见张缇的声音,秦急忙从窗边撤回,将窗户关好,让月光只能透过窗纸映出一层暗淡的白影。
原本张缇的意思是,除了黑夜、无灯火,还要加上一层帘子做掩护,以免月光过亮,让人看见秦的模样。但看起来,今天的月色还不值得他担这个心呢。
张缇将大夫引进来,又说:“详细症状,就如张某对先生说的那样了,如果再有何疑问,只管问姑娘就是。”
对方没有吭声。现在比不得做太子妃的时候,没那悬丝诊脉的待遇了。秦将手臂平放在案上,正巧映入朦胧月色之中,对方便探出指头,轻轻搭在她腕间号脉,过了许久,也不见说话。
“……先生,咳、咳咳。”秦忍不住询问,“看出是什么毛病了么?”
对方还是不吱声。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就在秦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大夫突然松开手,起身往外去。
开门的瞬间,秦恍惚觉得,此人背影有些像谁来着,刚想起身叫住,突然腰间一痛,急忙再坐下等疼痛过去。
“先生这边请。”张缇跟了出去。将那位大夫请到旁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端了烛回来。将灯点亮。
秦看他忙完。这才问:“张大哥。我地病……大夫说是怎样?”
张缇笑笑:“啊。张某还以为东家早就忘记这档子事了呢?”
“……”
“好好。别作出鄙视地表情来。张某刚才问过大夫。说你是阴虚火旺。开了些方子。明天去药房抓药就好。”
“真地?不是要望闻问切么?”秦颇有些担心地自己给自己把脉。不用怀疑。她除了会看表数次数以外。啥都摸不出来。“那位大夫这么简单就下了定论。咳、万一误诊怎么办?”
张缇觉着好笑:“东家之前不是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拖几天也无所谓么?”
“咳咳、既然看诊,就一定要有个结果嘛,不然何必费这么趟神?”
“好了好了,东家别多说话,快先休息吧,瞧又咳得厉害了。”
“嗯……”不知为何到了夜里喉咙特痒,所以咳嗽得厉害一些,不过这个不打紧,关键是腰为什么这样痛,如果是什么内脏有了病……她拒绝再往下想。
张缇正打算离开,却发现窗户不知何时又被四姑娘推开了,遂走过去轻轻关上。
到了院里,回头一望,那扇窗正在颤动,咯地一声响,撑开了,秦在里面低着头找窗杆来着。这个病人还真顽固。
“东家,天凉了,记得关窗。”
秦摇头:“不要,好热!”摸到窗杆了,来撑住,拍拍手,满意地倒下去睡。
张缇就着窗边看了看。拿她没办法,罢了,先去休息,明日且煎药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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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还没到么?”
短短一个时辰,东宫这是第三回冒出头往五洲阁里打量了,正在乐呵呵偷吃番饼的大学士吓得噗地一声喷出饼渣去。
——一国太子哪能这么神出鬼没,连通报一声都不带的!
东宫失望地皱眉,看时辰已经到阁臣值守的时候了,今天没有什么会议,五洲阁轮到秦等人值守来着,为啥她还没到呢?
正想着,他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股外力袭来,将东宫往门框上一挤,还好他指头垫得快,不然这会儿就一口啃上门框了。
借着把挡事儿的人往旁边拨的力道,即墨君奋力往前一跃,跳进五洲阁的门槛里。他飞速地左右一望,还好,秦斯还没来,不然就算自己迟到了。
“诸位早啊,话说今天刑部还真是忙……”心头一块大石放下,他乐呵呵地往里面走。
众人都盯着被他拍到撞门的东宫。
而东宫盯着即墨君的背影,阴悄悄地沿着门框滑了下去,猫着腰转身溜走。等即墨君发觉同僚视线不对,猛回头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就连窗口处也没人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