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沅出国好几年,宴会上有不少以前认识的人,许久没见,看她出来走动,纷纷近前打招呼,寒暄聊天。
客套的话说了又说,一圈绕下来,口干舌燥,着实有些累。
中途瞧见褚怀从正门进来,周霖上前又是一番招待,不过褚怀和他没聊多久,转头就去找了江现。
唐沅自然不会吃饱撑得去和他打招呼。她那帮亲近的朋友虽然没来,但还是有不少关系还行的旧相识在场,应付完各路不熟的人,她便和几个谈得来的待在一块打发时间。
待了大半场时间,唐沅渐渐有点站不住,她脚下穿的是一双新高跟鞋,前面不觉得,时间久了,脚后跟磨得有些疼。
她几乎站着没怎么动,那股不适感还是越发加重。
实在不舒服,唐沅道了句抱歉,暂时离开,忍着疼步伐尽量正常地走向洗手间。
到隔间里仔细检查一看,右脚脚跟果然磨破了。红痕正鲜艳,新鲜的破口,动一下就疼。
她带的手包比较小,更没提前准备创可贴,只能用纸巾稍微摁了摁,见颜色不那么鲜艳了,忍着疼重新把鞋穿回去。
唐沅回到人群又待了好一会,坚持了大半个晚上,疲惫一阵比一阵强,加上脚下痛感一直不间断地传来,她有点撑不住,想了想,决定提前退场。
大厅里衣香鬓影往来交错,香味甚浓。
郭雅琳人不知在哪,唐沅懒得再去见她特意道别,和关系不错的几个说了声,让她们代为礼貌转达,便朝外走。
出口在侧门,她走了几步,视线瞥见稍远处的身影,蓦地停了停。
江现身影高挑,身边围了几个攀谈的人。他并不热衷应付,没怎么开口,表情淡淡的,端着酒敛眉浅酌,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周遭的嘈杂和他完全无关。
唐沅拎着裙摆朝他看。
脚下有瞬间的犹豫,然而下一秒,视线触及他身旁正从容应对着那些人的褚怀,眸色微滞,她很快回过神,提步走出去。
离开厅内,唐沅走到侧门外的廊下给司机打电话。
得知她要离开,那头的司机为难道:“抱歉唐小姐,车坏了拖来修,我正在这边店里,您现在就要走吗?”
楼旁停了一堆豪车,唐沅站在台阶上,看了看夜色,沉吟两秒,道:“算了,我另外安排。”
司机松了口气,道好。
唐沅站在廊下用软件叫车,不知是位置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就近一直没有响应。只得取消,另打了个电话,让家里其它司机出发来接。
……
应付完又一波前来攀谈的人,褚怀暗暗抒了口气。不想再被人拦下拉着说话,他和江现避开人多的地方,到一旁角落坐下,暂时歇息。
褚怀倒了两杯酒,递给江现一杯。
喝了几口,他忽地想起什么,道:“唐沅今天也来了?”
江现一整晚没怎么说话,不妨他突然提起这个,瞥他一眼。
褚怀挑眉:“我前面好像看见了她。她倒是自觉,没过来找你。听说周霖的未婚妻和她关系也不怎么样。”
江现眉头轻轻蹙了下,声音有点沉:“注意场合。”
褚怀还没开始说什么,被他冷不丁的提醒一噎,瞥见他脸上神色,只得收敛。毕竟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就算不在意唐沅也得看江现的面子,他微撇唇角,不再多谈这个话题。
江现喝了一口酒,放下杯站起身。
褚怀问:“你去哪?”
他头也没回,“洗手间。”
洗手间在走廊上,江现缓步入内,进去没多久便又出来。
沿着长廊往回走,经过拐角的偏厅,里面传来一群人说话的声音。他没有偷听别人聊天的爱好,正欲绕开,忽地听见唐沅的名字。
江现步子一顿。
透过雕花的镂空朝里瞥,里面是郭雅琳和她那一群朋友,大概是累了,窝在这个安静的偏厅角落闲聊。
“唐沅已经走了?”
“应该是吧。走了也好。你是没看到她今天晚上那个得意的样子,本来还想看好戏怼她两句,反倒憋气。”
“哎,你们说,她和江现什么情况,不会真的……?”
“不能吧,她以前追江现追那么久,江现理都不理她。”
“说的也是,不过她今天怎么走这么快。”
“好像弄伤了脚不舒服,我刚看到她出去,走路别别扭扭的,还假装没事,不知道板着个劲给谁看。”
“她一直不都那样,死要面子。”郭雅琳接话,“高中那回不就是,她莫名其妙跟八班一个男生比赛打篮球,摔了好几次也一声没吭……一个女的跑去跟男生solo,就她爱出这种风头,结果最后还让她走狗屎运赢了两分……”
郭雅琳和身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从这个说到那个,说个不停,攻击的点越发奇怪。大概讨厌一个人,连她呼吸都是错,站着不动也能挑出一万个指摘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光线被遮挡,江现的脸色也晦暗了几分,里间声音还在继续,他不欲再作停留,快步绕开,朝廊上走去。
行至安静的角落,他站定,拿出手机,给唐沅打电话。
七八秒时间,那边接了。
她的声音裹挟着外间的风,纤细清丽:“喂?”
耳边飘过那些人说她弄伤了脚的那句,江现轻轻抿唇:“你在哪?”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那边唐沅顿了两秒,过后才答:“……我在门口。”
夜色如水。
灯火辉煌的正厅里觥筹交错,长廊外的这一处显得如此安静。
江现垂下好看的眼眉,在微凉的夜风中,放低了声音:“我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说:
全军还没有出击,现总一个人ko完了
江现:一个能打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