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大哥你放心,燕哥哥说他能治好你,你就一定不会有事的。”见离源醒来铃儿安下心来,语调又变得雀跃起来。
“哦,燕神医替我看过了吗?真是有劳他了。”离源脑中浮现燕昔飘逸出尘的身影,喃喃道:“想不到传说中的神医燕昔原来是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唉,我们如此失礼,他竟不记前嫌替我解毒。”想到之前的事,离源的神色不由有些黯然,忽又展颜对铃儿笑道:“果然就如你先前说的,你的燕哥哥确实是大大的好人。”
“呃……”对着离源的笑容,铃儿顿时有些心虚,脑中回想起燕昔今日格外和煦的笑,吞了口口水,硬堆出一个笑脸朝着离源道:“呵呵,源大哥你看这好人和好人间难免是有些区别的,即使是大大的好人那也总不能十全十美,你说对吧?”
离源晕的早所以并不知晓,在他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时,那‘大大的好人’燕神医如何先对他视而不见,后又悠闲品茗,此刻见铃儿再谈及她自己一直推崇的燕哥哥时,言词闪烁,似有难言之隐,不由大为诧异,忍不住好奇道:“铃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咳…咳……”铃儿清了清嗓子,左顾右盼了会儿,才伸长脖子神秘道:“我只跟你说一句话‘人不可貌相’。”说完,还撑大双眼,用力点了点头。
离源:“……”
****************
“人不可貌相,哈哈哈……”
“铭烟大美人,笑够了吗?”此刻燕昔单手撑着头斜靠在窗前,懒散慵怠一改之前的温婉儒雅,瞟了眼自在离源屋外‘无意中’听到他们对话后就弯腰笑得气质全无的粉衫佳人,另一只手掠过额前秀发,抚头长叹道:“果是女大不中留阿。”
“噗嗤。”铭烟忍骏不禁,一手搭着他的肩,分明是过于亲密之举偏又无一丝暧昧,娇声道:“即知‘女大不中留’,又何苦‘留来留去留成仇’呢?”
“那离源恐非良人。”燕昔却敛了表情淡淡正色道。
“不过才一次,还是颇为情有可原的过失,便被你否决了?”铭烟挑眉问道。
一抹黯然滑过,燕昔垂下眸看不清神色,纤手轻拭玉笛,幽幽道:“有时一次便足矣了。错误也许只在一时一刻,伤害却已是永难弥补的了。”顿了顿,星眸睿光忽闪,樱红唇角微勾,出言声若散雾之清风,“何况离家虽为武林世家,但却与朝廷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再看那宣偌,日般灿华,玉般尊贵,绝非常人,离木性急易怒却对他始终恭谨有礼,呵呵,这中间可是耐人寻味的紧阿。”
“哦?”铭烟终也收了笑疟之色,柳眉微蹙道:“照你这么说他们的背景身份怕是够复杂的,铃儿过于单纯却不合适与之牵扯上。”
燕昔微笑颔首道:“正是如此,若我未料错他们此行的目的必也是那易王府招亲。”
“哎?铃儿,不是也想去那儿吗,本来她对那离源或只是略有好感又心怀愧疚,这样一来岂非更要纠缠不清?”铭烟满脸优容。
可燕昔在闻其言后,只悠然一笑,眸中却闪过狡黔之意。
铭烟眯起凤眼,狐疑道:“你又有什么诡计了?”
“怎会!”燕昔一幅道貌岸然姿态,瞬间又朝铭烟语带揶揄的笑道:“你与暝夜也好久未见了吧,不想叙叙旧?”
“胡说!谁要见那冰块来着?”铭烟怒斥道,但不由自主地双颊染晕,怎看都有三分娇羞之意。
“呵呵,好好不是见他,是做个好嫂……”在对方的怒瞪下燕昔识相改口道:“好姐姐,做个好姐姐将不谙世事的妹子护送回家,怎样铭烟佳人可愿费心一往?”
“你要将铃儿送回去?”铭烟疑惑道。
燕昔挥挥玉笛,难得严肃道:“易王府这次招亲,绝非看上去那么单纯。四大亲王中,秦亲王身为当朝国舅,虽则皇后早亡,其贤德之名却天下尽知,且圣上未有再立后之意,秦家既是功臣又是国戚,势力之大可谓四家之首,周、楚两家居中,易家居末。易亲王行事又素来低调,其女易雨竹虽被誉为‘天殒第一美人’,多少王公大臣,氏族权贵趋之若鹜,却一概被其拒之门外,如今突然设台招亲必有其用意。前往之人,更是各怀鬼胎,离源身中‘涸雪’与此怕也脱不了关系,要说现在易王府危机四伏,绝不为过,那等险地便是无离源这层顾虑,我亦是决不允铃儿去的。”
铭烟深思着点了点头,可又不放心道:“铃儿会乖乖答应回去吗?她可古灵精怪着呢!怎的和她那大哥一点都不像,那冰块偏那般呆笨,哼!”
燕昔好笑地看她羞恼之态道:“这我会解决,你只需将她送回就是了。”
“对了,你明日当真会医好离源?”铭烟怀疑地盯着眼前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人道。
“那是自然!”燕昔秀目圆睁,好似受了委屈般道:“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还是医德?”
铭烟嗤道:“无论你的医术又或是医德我都不怀疑,前者天下皆知,有目共睹,至于这后者,医德嘛......”
“如何?”
“你根本没有,所以也不需怀疑。”
“......”
****************
“那个什么神医,根本一点医德也没有!病人都那样了,他还有闲情喝茶,天知道明天他到底能不能真治好我哥!”此刻离木的看法与铭烟颇为相同。
“不信也得信,因为如今我们除了相信他已别无他法了。”宣公子用波澜不惊的语调,平静得道出事实,眼前似又浮现出那仿若谪仙的身影,星般灿烂的双眸,璀璨耀人,虽不如琉璃清澈不含杂质,但也决无邪气可藏于其中,喃喃道:“何况我想他应无恶意。”
****************
“哼!反正他们现在也只有依仗我了,所以医术还是比那什么医德来的重要呢。”
铭烟看着眼前耍孩子气的人,实不明白江湖上那些称赞之语究竟是怎么来的,无奈叹道:“那燕神医究竟欲与何为阿?”
“没什麽。”燕昔神秘莫测地笑道:“不过如他们所愿罢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