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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渔翁终得利(2 / 2)

“咳,燕神医还未说今日来此所谓何事呢?”片刻后,宣偌出声打破了一时的寂静。

“本来……现在已无事了,何必舍近求远呢?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轻似低喃的启唇,燕昔眸中波光流溢,淡淡的,浅浅的露出一抹雅淡如梨花般的笑,仿佛真有一缕幽香随着那笑飘荡出,嗅之不出,偏又久久不散,直沁至心深处。

离源在旁也看的一愣,随后又猛地一惊,撇开了头去,脑中浮现出铃儿曾说的‘人不可貌相’来。

宣偌看着那如雾似幻般的笑颜,心神一瞬间的迷惑,但转眼便清醒,从容温雅道:“神医看来已有良策,若须在下相助时,尽请直言无妨。”

燕昔回眸一笑道:“自然。真到那时,燕昔定依公子今日之言,绝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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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亲王的不欲声张只造成了欲盖弥彰的效果,流言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开来。王爷显然不明白这世上坏事总比好事传得快,而不实的流言总比真相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兴趣,尤其是当这些有意被遮掩时。

等齐斐毅的嫡亲兄弟齐二堡主到时,王府中私下里关于那件事如火如荼的议论,早不停留在是否为人故意下毒上了,已经直接在猜下毒者究竟为何人?其中怀疑‘赤掌破石’何挚冀与‘铁拳’钟缚的人最多。前者口碑差,曾与受害者中最有希望获胜的‘快剑成双’齐斐毅有过口角,又素来嫉贤妒能。何家这些年颇不如前,故其将这次招亲能否取胜,成为易亲王的乘龙快婿看的极重。

至于后者嘛,虽是齐斐毅的义弟名声也颇佳。可此事发生后,不知从何传出他与齐斐毅其实面和心不和,钟缚亦出生武林世家,只是年纪比齐斐毅小了五岁,过去年少才愿听之一二,如今也历练多时,足以独挡一面,便欲不再以其马首是瞻,两人隧渐生嫌隙。此次又要和他争抢佳人美娟,终于钟缚再难隐忍,因顾忌齐斐毅双手剑的利害,才暗中相害,至于为何要毒害其他人自然是想混淆视听。

流言越传越多,越传越真,甚至有人开盘设局赌这二人究竟谁为真凶。

不过刚至此处的齐二堡主,齐斐智似是对这二人没有丝毫偏颇。传闻在探望了自那夜起便精神萎靡,似神志也有些不清的齐斐毅后,他不卑不亢,心平气和对易亲王言道:“王爷唯恐此事宣扬,无非是一来有损王府颜面,二来使府内众人不安,三来有防居心不良者乘机生事。可如今真相不明,满天皆是蜚短流长,长此以往王府声誉必损,人心必乱,乱则生变,只怕祸事将至,王爷英明量能明断。”

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易亲王当场便将此事交由他负责,齐斐智却连道不敢逾矩,最后定由其与易世子——易雪松共同处理,查明真相。

几日的调查后,矛头直指何挚冀,他不但有动机、时间,甚至还在他房中搜出了一纸包,里面只残留了些微粉末,疑似那夜许多不幸者的‘病因’。可何挚冀坚不承认,说那是他自己用的,问为何物偏又支吾着说不出,无奈只得寻人来验。

既然已无须掩饰什么了,燕昔的神医身份自是又被提起。于是在满室肃穆严峻的大堂,请来了与其气氛格格不入,倍显泰然悠闲的燕昔大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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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燕神医那里的情况现在不知怎样了?”

闻言,正执书卷浏阅的祁洛暄抬头,看了眼心绪不宁得属下道:“离源你在担心么?”

“殿下,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何挚冀虽然……可那事不该这么简单才是。”离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呵,我说离源你何时变得如此多忧善虑起来,那事的结果如何,只要不影响到我们不就行了。”祁洛暄不甚在意道。

听得离源眉头皱得更深,这是他在变吗?变得好像是殿下吧,这般事不关己,漠然处之的作风倒像是……像是燕昔!这念头一出,离源自己先吓得一激灵,双眼直直瞪着面前的主子,似要将他劈开仔细看看一般。

“怎么了?”察觉到下属的古怪眼神,祁洛暄开口问道。

“没…没事。”离源忙别开了眼,低下头去。

“你放心,你我都能看出蹊跷,燕昔断不会一无所觉。他至今不动声色,必是成竹在胸,我们等结果便是。”以为离源仍是担心此事,祁洛暄好心开口劝他道。

可离源听后直觉似有不妥,不安更有增无减,试探着问道:“殿下你似乎很信任燕昔?当然神医他人是不错……呃…我是说他…他应无恶意,但您不是一向对不确定的事物都有警戒之意吗?怎会……”

说完,仔细盯着祁洛暄,看其反应为何。却见他双瞳泛雾,似在出神地想些什么,良久才徐徐开口道:“燕昔他是个爱竹之人,断不会再雪上加霜。”所以我信他,至少这回,我信那月下将淡淡悲悯隐于笑颜后的怜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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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一幕,燕昔不由觉得好笑。自那日听得何挚冀在房外的一番吵嚷后,心中便已然明了。分明只需除去对手即可,却为何要对那么多人下手,这不明摆着让人起疑吗?如此大费周章,到像是生怕他人不知一般。这只能说明下手之人有意将事闹大,而他必可从中获利。何挚冀?药粉?哼!无须到此他亦能知,何挚冀今日必定百口莫辩。

谁受屈,谁得利他不管,只需找出幕后之人再想法对付便可,这之前的事,其余的人,想来那人自会解决。所以这几日燕昔过得颇为愉快,对他而言,暗着对付一人自是比明着对付一群人要轻松的多。

不过今日既然人家请他来此,就当来客串回角色,顺便看场好戏又如何。谁知这场戏还真精彩。

如他所料,那些粉末确实是‘蚕食’,乃是从西域传来的,将以毒喂大的盅虫晒干,再配与其它草药磨成粉制得。中者初始稍有不适如腹泻、乏力等,慢慢体弱虚脱,神志恍惚,身体如药名般逐渐被其蚕食,最终垮掉。

唉,记得铭烟知道有这种做法时,恨得咬牙切齿,她对那些盅虫总是爱护的紧。‘蚕食’通常不易被验出毒性,其症状又似染恙患疾,若非这次人数太多,决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察觉。

这也使自己更肯定下毒者果然别有用心,蓄意引起骚乱,只不知究竟为何人?总之,瞥一眼因得到那齐二堡主出言为其辩解,就从涨红脸对人大吼大叫,到一副感恩戴德样的何挚冀,多半不会是他便是。

不过,这齐二堡主,齐斐智倒真是个耐人寻味之人,一脸庄肃,有礼有节,举止得体到不似一个才二十二岁,且始终有一个能干大哥为之操劳的世家子弟。其分析客观理智,不因何挚冀的无礼而针对他,也不袒护亲近熟念的钟缚。前者忍耐平稳相待,后者安抚温和以处,对易世子恭谨,对他人持礼。

这样的人啊,燕昔不禁有些趣味的想,倘若不计较长幼之分,和武功造诣稍逊其兄这俩点,只怕他更合适坐那堡主之位吧。呵,齐家堡倒是人才辈出阿,只是…垂下眼帘掩去眸光,只是一山二虎啊……呵呵,是福是祸呢?

本来局面僵持不下,可在片刻前,有了巨大突破。何挚冀的挚友李淇被查出与那包‘蚕食’有关,易世子遂派人找他前来。

李淇到此后称那纸包确实是他受托交于何挚冀的,但不知其中何物,更无教唆他害人之心。燕昔辨出他即是那日房外劝慰何挚冀之人,当日好言相劝的朋友,竟成今日指证之人,世事变换实是可笑。

“何少主,那药包确实如李少爷所言是有人交于你的吗?”易世子露出威严之态开口道。

“是,不过,那里面放的不是…不是那……”某人果不出所料,开始百口莫辩。

“这事非同小可,何少主如有难言之隐,在场众人皆立誓决不外泄一句便是。”齐斐智沉稳得循循善诱道。

可惜效果不佳,对方吞吞吐吐半天,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最后齐二堡主无奈只得提议,将与药包有接触的何挚冀与李淇暂时拘禁,易世子亦赞同此议。燕昔悠然在侧,对此不置一词。钟缚也沉默以对,他是受害者义弟,本该说的上话,但如今他亦有嫌疑,即使是空穴来风也是避嫌为妙。何挚冀自是又大吼大嚷起来,至于另一人嘛,燕昔斜觑到,李淇竟朝钟缚怨恨地瞪了一眼。

有意思,将戏从头欣赏至尾,始终不曾插手的燕神医朱唇微勾,李淇怨恨的为何既不是连累自己的何挚冀,亦非欲关押他的齐斐智,而是钟缚?是因为认定他才是真凶吗?呵呵,这场戏看来怕只是个序幕也说不准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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