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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当年恨无穷(2 / 2)

栖雁疑惑地望着他,自己才决定的事,他怎能早早知晓?

“你曾说你终究还是怪你爹的。”秦昕喟叹:“会责怪便意味着你不曾真的放弃了这个父亲不是么?”

“我……”栖雁蹙额似要反驳,但终是无力垂首,苦笑道:“你果然知我。”之所以气忿难平,只因那人是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无论如何你总要去见上一面。”

栖雁颔首道:“你说得不错,许多事该说个明白,只是……”话锋一转,语中忧愁之意消散,清冽如常,“无论他作何抉择,他是他,我是我。”

秦昕不语只定定看着她,突尔毫无预兆轻托起光滑下颔,俯首吮住芳唇,冰凉柔软的触觉,却混杂着炙热气息。

和上次痛彻心肺以至失神的浑然不觉不同,栖雁清晰地感觉那温热如何划过了齿列与自己纠缠,一种麻痹袭来使人酥软。

她甚至无力推开秦昕,四肢慢慢瘫软,最后伏在他怀里喘息,灿亮的眸蒙上了层水雾。

秦昕在她耳旁低语:“我会在帝都外桴镇别苑等你。”

栖雁原本低着的头抬起,脸上潮红未退,“你的事都办完了?”

“你怎知我有事?”秦昕笑问。

栖雁挑眉,若是无事何须在多此逗留那么些日子?

“我这就走了,暂且替我照顾冰凝。”言罢转身疾步而去。

秦昕默默看了良久,直至起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仍未曾动。

许久,黑影一晃,随影立于其身后道:“主子,事情都差不多了。”

“嗯。”秦昕转身瞧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笑道:“随影,你有话要问?”

随影垂眸,不解道:“属下不明白,周亲王曾威震四海可见其才智,皇家这般明显的作为,他当真还会奉诏么?”

“随影,你可知这世上有人知其该为而不为,亦有人明知不可为而为。”秦昕摇头,似乎他这个在解释的人其实亦不甚理解般。

如此行事只为大义,该歌或叹?

“主子,那么说郡主有意相劝岂非徒劳一场?”

“呵,可是她却定要走这一趟。”否则此生难安。

再回头远望,秦昕轻叹:“周冥义或乃侠之大者,将之表也。有这么一人是天下之大幸,却注定是…一个人的不幸。”

***********

三日后,黄昏时分,一匹快马直奔到周亲王府红漆大门口。

但闻一声清咤,尚未看清来人,守府护卫手中就多了条马缰,转目定睛看向已飘然跃入王府的背影,唔,似乎是…郡主?

栖雁进了王府也不多言直往偏殿而去,冬季满园兰花盆栽大多都已凋零,唯有几盆素心寒兰俊秀挺立。

推开殿门,尚未掌灯,夕阳余辉斜洒入空空殿内,显出几分晦涩孤凉来。

“雁儿。”周亲王缓缓站起,望向突然归家的女儿,神情无半点惊异,“你回来了。”

栖雁未答,有点木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距上次离别亦不过两月而已,她的目光却像是在看许久不曾见面之人。

见她久不开口,周亲王话音低沉道:“我猜你会回来。”

“我也猜此刻父王该在此处。”栖雁终于启唇,缓缓道。

周亲王微微一笑,额上沧桑微微舒展,眼中涌上的慈爱冲淡了常年的阴晦。

“我前些日子去了钨启。”见他一震,栖雁便知箫吟终究按自己吩咐未曾将实情告知。

“我碰巧得知了不少事。”栖雁直直看着他,“舅舅已经死了,他是冤枉的,他比起许多活着坐享荣华的人都要清白的多。”

栖雁并没看到她所预期的震惊,周亲王除了在听闻兰残阳已死时微有触动,未现惊色,只有层浓浓的悲凉。

半晌,周亲王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素心寒兰,重重叹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雁儿。”

“你知道。”栖雁失了表情,喃喃重复道:“你知道,什么叫一直都知道?”

“雁儿,你舅舅虽与我不睦,但他的为人我却还知道几分。”周亲王顿了顿,续道:“更何况我便是死也决不会疑你娘半分。”

栖雁看着他,只是看着他,眼中尽是迷茫。

“当大军遭重创陷你舅舅不义传闻出现之始,我便有疑虑,但身为一军将领却无法公然维护于他,我私底下也与你娘说过,让她休要太过心急,待战势稍稳我定会多费心去寻证据。她答应了却难掩黯然,我知道那时她的压力定是非常,后来连军中她都不来恐为我招来话柄。我们亦从无话不谈慢慢地相对无言。”

“那夜你舅舅突然现身,当时军中已将他定为反贼,他又不屑为己作辩,数十将士,众目睽睽我不得不与他交手,谁料你娘心急公然出手助他,我……”

栖雁后退一步,浑然想起那个爹娘最后相见的那夜。

那夜他拂袖而去,娘亲抱着她一夜,说了一夜。

那夜娘她未流一滴泪,自己却依旧觉察出那份悲伤已然入骨。

“为什么?”栖雁抬头看他,眼神似犀利,又若空茫,“为何不说清楚?为何不再见娘?为什么?”

“因为军心生乱乃是大忌。”周亲王抚上胸口,似乎不这么做那里面的心就会痛得跳出来,“那时若让他人知晓军中自己的将领有人私通外敌,军心必乱,我军已然受挫,再动摇军心那么中原百姓……”

“雁儿,你娘她在我心中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但…我没料到她会来寻我,更想不到……”

“原来如此。”栖雁又往后退了一步,“原来娘从来没有失去过你的信任。”

“雁儿……”

“原来你们中间并没有我曾想到的诸多猜忌隔阂。”

“雁……”

“娘她只是输了。”栖雁抿嘴,却是笑了出来,“原来她只是输给了这天下百姓安危在你心中的分量,呵,原来只是输了而已。”

栖雁转身欲离,周亲王挪了挪身子,想上前去,却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了手。

“雁儿。”

栖雁的步子一顿,只闻那曾号令千军,威慑四方的厚重嗓音在后几不可闻地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为父累你年幼丧母,孤雁单飞。

对不起,当年在你如斯脆弱时依然做了那个决定,

对不起,这十数年来不能解你心结。

对不起,不是不明白你此番回来的心意,却依旧不得不……

辜负你。

“爹,你知道么?”

周亲王一怔,她已有十数年不曾这么称呼自己了。

栖雁回首,眸光盈盈,唇角微微上扬,却带着苦意,“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讨厌说,更讨厌听。”周亲王蓦然有些僵硬,“对不起,若不是廉价倒更本不值一提,那么,就必定是已难以挽回了。”

“可是,就这三个字娘却到死也没等到,呵,不过那于她原是毫无意义的,无论生或…死。”

默默看着女儿的身影欲行欲远,只有如月般清冷的话仍荡在残阳最后抹余晖底下。

“爹,战场无情,你既已决定就好好保重吧,切莫…再对不起了自己。”<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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