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已回长安的李亨重新坐上了龙椅,虽然宫殿内的财物都被叛贼掠去,但是气势磅礴的宫宇尚在,长安城的百官依旧。
李亨坐在这把极具诱惑的龙椅上,心情十分激动。再加上一路的捷报与慢慢恢复的井然秩序,李亨觉得叛贼的日子没有几天了,自己的皇位也会长久的。别人都在称赞自己是中兴之主,挽唐之君。
看着下面整齐排列的大臣,昔日热闹恢宏的大明宫再次复活了。门外有一士兵进来报道:“启禀皇上,军中来报,郭子仪将军已经打败叛军,收复洛阳。”
李亨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太好了!朕就知道郭将军是一定会收复洛阳的,真是太让人振奋了,郭将军居功至伟,是咱们大唐的国柱呀!现在人在何方?”
士兵回道:“如今郭将军率领前军赶往回京的路上。”李亨激动道:“什么也别说了,赶快摆驾前往霸上,朕要亲自为郭将军接风。”
此话一出,震惊群臣,纷纷议论:“皇上对郭子仪也太器重了,从没有见过有人享受如此尊贵。”还有人小声说道:“皇上这招聪明呀,既是为了感谢郭子仪的功劳,又是为了鼓励其他各路节度使,希望早日平定叛乱。”
身边的宦官鱼朝恩咧着嘴非常不满。郭子仪这边骑着白马,身着战袍,满怀笑意率领众人赶往长安。郭曜问道:“父帅,你说咱们这次立了如此大的功劳,皇上该如何奖励我们?”
郭晞亦道:“是呀,大哥说得对,父帅带领我们一鼓作气,收复两都,此等功劳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郭子仪笑而不答,李虎山开口:“二位公子不可邀功,方知这次主帅是李椒,要说功劳最大肯定是他,不过我们也能得到封赏。”郭子仪这才回道:“对,李将军说得对,不管皇上和百官怎么看我们,我们身为武将,就是要歼灭叛贼,保护百姓,拥戴皇上,其余的不可强求,你们两记住,今后在朝为官千万不可居功自傲,要能张弛有度,有舍有得呀!”
走了数百米,忽然一骑兵来报:“启禀将军,前方五里处皇上率领百官等候将军。”郭子仪一听,立刻下了马:“哎呦,这可怎么得了,所有人迅速下马,随我步行面见皇上。”李虎山吃惊道:“看来皇上对你的功劳十分看重的,亲自接你来了。”
郭子仪边走边问道:“前方五里是什么地方?”李虎山回道:“是霸上。”郭子仪道:“好,传令下去,你我四人前往便可,多余人留在原地扎营。”
李虎山按照吩咐做了。果不其然,还有近百米郭子仪便看见了等候的皇上与百官,郭子仪加快了步伐。李亨身边的鱼朝恩看见了郭子仪四人,喊道:“皇上,您快看,好像是郭将军他们来了。”
李亨抬眼看去,真的是郭子仪,亦趋步前去。郭子仪感动万分,随即跪在李亨跟前:“末将参见皇上,让皇上挂念了!”李亨扶着郭子仪的胳膊殷切道:“爱卿辛苦了,国家再造,是你的功劳呀!”郭子仪当场差点哭了:“皇上谬赞,都是皇上的力挽狂澜,末将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李辅国笑道:“郭将军真是莫大的荣耀呀,能得到皇上的亲自出城相接,从古至今怕是没有几个人了吧。”郭子仪再次跪下道:“末将诚惶诚恐,皇上错爱了。”
李亨道:“郭将军谦虚了,话不多说了,赶快随朕进宫吧,已经在麟德殿为你准备好了。”之后李亨又加封郭子仪为司徒,领代国公。
郭子仪在长安短留之际,宦官鱼朝恩差人寻找郭子仪,最终在众人熟知的谪仙居找到了。原来郭子仪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这自己儿时跟随恩师的地方,也是自己初入长安的歇脚之地,所以显得弥足珍贵。
如今师傅的身影依然不见,留下了不曾消磨的桌子板凳,这唯一怀念师傅之物。郭子仪走近桌子,仿佛看到了当初师傅的笑容以及他的身影,越来越慢,他生怕打扰了师傅,生怕收到师傅的责罚。但是他又想加快脚步,担心自己迟了,担心自己的师傅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