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傅毫不留情的把姜露华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扒拉了下来,甚至还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
“还有呢?”
见自家老娘又接话了,姜露华又走到了姜夫人的旁边,一根大拇指竖到了姜夫人眼前:
“娘你可真棒,这都能猜到,当然还有,孩儿昨日见一大娘一大把年纪了挑着两筐子菜来卖,着实辛苦,所以啊,孩儿才花了十两银子,把她的菜都买了下来。”
说罢还小心翼翼的观察姜夫人的神色:“菜,她应该送到了后厨了。”
姜夫人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姜露华咽了咽口水:“送了,?”
自己白手起家,各类商铺遍布整个南朝,谁人不夸她曲皎月一句精明能干,而自家傻闺女花十两银子只买两筐白菜,这种蠢事传出去怕是要被京城的夫人们笑掉大牙,姜夫人郁闷的都不想不接她的话茬。
为了不冷场,姜太傅又接着问道:“还有呢?”至于有没有,姜太傅心里跟明镜似的。
姜露华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否认:“没有了,没有了。”
“呵”姜太傅冷笑一声,语气毫无波动的,掰着手指数着姜露华昨日里干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好事”。
“巳时初,长华街有一孤女当街卖身葬父,你伸手去挠人家父亲的咯吱窝。未时末,周小郎君幽会枕霞楼,趁他二人情难自禁时,你潜入房中,遂偷拿走了周小郎君的衣裳并且扔到了护城河。至于,亥时中,你又是如何进的赵府,如何在赵四娘子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王八的,你自己说!”
“孩儿,孩儿其实都可以解释的。”完了,自己干的那点儿事,父亲全知道了,惊讶之余姜露华还是硬着头皮诺诺的开口。
“狡辩!我看你狡辩!”姜太傅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戒尺轻轻地放在了桌上,抱手冷眼看着姜露华。
“那卖身葬父的孤女,本就在行骗,前一天下午还是一男子卖身葬母来着,转天一早就成了一女子卖身葬父,孩儿只是想揭穿他们,故此才偷偷去挠人家咯吱窝的。”姜露华一边解释,一边抬眼偷偷的看着姜太傅。
“那周小郎君这事,你又作何狡辩?”姜太傅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姜露华:“再者说,人家周小郎君幽会与否,与你何干?你非要拿走人家的衣裳!”
说起衣裳,姜太傅这才发现姜露华穿着一身男装,又批评道:“还有,你在再看看你,你一个女儿家,这穿的是什么,成何体统!”
姜露华嘿嘿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衣裳,满满义愤填膺的说道:“爹您不提此事也就罢了,那周小郎君与崔六娘子早就有了婚约,爹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崔六与我素来交好,没成想这周小郎君私下里竟如此不知检点,着实令人气愤,孩儿只是拿走了他的衣裳小做惩戒,没揍落那厮的门牙已是孩儿最大的忍让!”
姜露华口中的崔六是当朝崔阁老的孙女,太常寺卿崔敬元的长女,名唤崔婉禾。
姜太傅被姜露华这番正义的言辞气得七窍生烟:“那我还得谢谢你?”
姜露华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连摆手:“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我跟你客气!人家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我还跟你客气!”姜太傅拿着戒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姜夫人连忙拉住了姜太傅的衣袖让他坐下,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劝道:“老爷,冷静,还没问完,还没问完。”
姜太傅用戒尺指了指姜露华的脑门,捂着胸口被姜夫人扶着再次坐下:“好,我听你狡辩,继续说,说赵四娘子。”
“赵四娘子………那里,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与阿初之间打赌,我输了。”姜露华说着说着,声音越发的小了,底气明显不足。
“什么赌?”
“猜丁壳。”姜露华抿了抿唇还是如实说道,然后又很小声的辩解道:“再说了,那赵四娘子我看不惯她很久了。”
幸而这句话没被姜太傅听到,不然,怕是又要被一顿臭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