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
甜蜜的颜色。
映照着蓝天的水晶中,流动的液体宛若幸福的结晶。
“这就是,克莉丝小姐的目标吗?”
希尔薇小心翼翼的将水晶的小瓶还给克莉丝。
正在闭目养神的黑发少女微微的点了点头,将那个据说每年都只有这么一点点的珍稀饮品收回【灰色伊甸】。少女的另外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灰色的魔法阵闪烁,被食物撑得隆起的小腹慢慢缩小。
获得实质性的身体后能够拥有许多魔力构造的身体所无法拥有的感觉,但一定要说的话,弊端远大于好处。
至少,原来的身体,根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用魔法刺激肠胃,把刚刚吃掉的东西全部消化掉了——虽然在比赛的时候就因为过度强化消化能力,肠胃已经坏得不如直接切了再生了……
反正新获得的职业附带的这个身体足够结实。
但在希尔薇身边显然不能这么做。
而且,原来的身体的话也不用在身体上维持着降温的魔法来抑制因那一大堆提振精力的食物而升起的燥热。
“克莉丝小姐,果然,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教会……”
希尔薇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微微喘息着的克莉丝,她觉得克莉丝会不舒服是当然的,毕竟就在不久前,她吃掉了一家三口要吃一个月都不一定吃的完的大量食物。
胃真的没问题吗?
“比起妾身,更要担忧的是希尔薇哦。”
克莉丝停止了手中的魔法。
这一次的确是失算了,那些点数很高的食物——尤其是那道龙血冰雕让她的身体里不断地涌出无法抑制,难以忍受的炽热,克莉丝估计就算用冰块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温度也会将冰块融化。
这炽热,正在将原来的身体中所没有的欲望点燃。
“诶?我,我吗?”
如同枫树的妖精的女孩那一脸的迷惑在灰色的瞳孔中,比那些点数最高的食物更加诱人。
克莉丝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慢慢地,像即将开始捕猎的猫咪,慢慢地靠近手足无措的希尔薇。
“克,克莉丝小姐……”
对那双灰色瞳孔的恐惧从心底苏醒,希尔薇本能的后退,想要远离克莉丝,但已经燃起强欲之火的克莉丝又怎么会让她逃脱呢?黑发的少女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希尔薇的肩膀上,仅此而已,就让她浑身僵硬了。
靠近的,美丽的让人窒息的脸让希尔薇呼吸急促。
她无法抑制的想起了大胃王比赛之前,黑发灰瞳的女王那霸道而温柔的吻。
那是她的初吻,不是小说和女孩间天真的幻想中那种酸酸甜甜,羞羞答答的亲吻,而是属于大人的,将头脑都融化掉的深吻,似乎还流离于唇齿间的甜美触感现在想起来都会面红耳赤。
难道说,接下来也要……
蓝色的天空,透过葡萄架洒落斑驳阳光。
洒落在女孩身上的光斑稍微有些炙热,沁出的细微汗珠流过白皙的肌肤,让女孩就像被淋上了蜜汁的雪糕,只等客人剥去最后一层守护,将她****的一干二净。
——吃掉也,没关系吧。
“很可爱哦,希尔薇。”
“!”
额头抵住了额头。
克莉丝的身体无论何时都是冰冰凉凉的,有着淡淡的,迷人的魅香。
但此刻,明明应该让人冷静下来的清凉却如同烈火般融化着希尔薇的大脑,魅香涌入口腔,鼻子,将肺里的空气挤出,几乎要将身体都全部侵占。
“这么可爱的你,有没有用这份可爱,去度过最困难的时候呢?”
“唔!”
过分的话语让希尔薇眼中的迷离消退了。
女孩想要推开黑发的暴君,但是,手被抓住了。十指与十指交叉,凉凉的滑嫩肌肤好像要把自己的手,自己的反抗全部吸进去,女孩只能扭过头,躲避着那什么也没有的灰色瞳孔。
克莉丝没有因为希尔薇的小小反抗而放弃,她慢慢的将禁闭双唇的女孩推倒在长椅上,把耳朵靠近被细微的汗珠打湿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在等我自己说出来吗?
希尔薇咬住了嘴唇,用力的扭过头,看向栏杆外的城市。
这里是红枫城一处楼顶的葡萄园,纯白的百合和其他各色的花圃是除了随摘随食的葡萄以外的大卖点,加上高处的风景和常驻的白色小鸟,是很有人气的店铺。
但作为面向贵族的休憩场所,在枫糖祭的午后多少有些冷清,克莉丝扔出的一小袋银币足够这里一整个下午都无人打扰。
所以任她把这个紧闭双唇的小女仆当多久的抱枕,或是做这样的事那样的事都是毫无问题的。
而且……她又能沉默到什么时候呢?
静谧的时间里,世界仿佛停滞了。
希尔薇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
倒不是被克莉丝趴在身上是多么严酷的责罚,黑发女孩的身体比想象中更轻盈,也没有对她做什么,简直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趴在胸前,冰冰凉凉小小软软的不如说其实很舒服。
但是,在克莉丝设下的隔音结界中只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的声音和急促紧张的呼吸声无比清晰,还被克莉丝悠哉悠哉的听着,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吗?实在是太令人害羞了!
“唔……确实,做过,用身体换取爸爸妈妈的医药费……”
在几分钟后,希尔薇不情不愿的开口了。
如果,可以从克莉丝身上听见类似的声音,希尔薇可能还可以支撑更长时间。
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紧张个不停的话,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
——而且,就算告诉克莉丝小姐,也不会有问题的吧。
“那个时候,找不到更多的工作,爸……爸和……妈妈的病也在恶化,于是拜托了一个经常去我帮忙的店买面包的大叔……他是女昌馆的经营者……”
无法生活下去而选择将身体作为商品并不是一件值得丢脸的事情,更何况是为了家人——在她支支吾吾说出那个想法后,一直很照顾她的面包屋的大婶,是这么说的。
“但是,果然不行,我的第一个客人,是个戴着面具的贵族小姐,在她抚摸我的时候,我吓得哭了起来。贵族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很温柔的安慰了我,和我一起洗了澡,抱着我睡了一觉……还给了我小费,我用那些钱请了医生。”
“那个大叔也没有为难我,只是和我说以后如果真的需要钱,他会为我介绍女性的贵族客人之后,之后……”
——之后,之后是什么来的?
“……终究,不是那么愉快的回忆吧,抱歉,希尔薇。”
“抱歉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说不就——呀!”
小小的抱怨在划过脖子的气息中化作可爱的悲鸣。
从希尔薇的胸前抬起头,跨坐在女孩身上的黑发灰瞳的女王微笑着——虽然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像盯上小白羊的大灰狼。
“但是,妾身很高兴哦,希尔薇的最初的体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而是妾身……还是说,要反抗妾身吗?希,尔,薇?”
“呜……”
自己绝对无法反抗这个在今天突然变得坏心眼,让人觉得可怕的救命恩人这一点,希尔薇非常清楚。
不仅有是克莉丝将她从邪教徒手中救下来的缘故。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女仆,克莉丝小姐和莉莉安一样都是自己索要侍奉的主人,为主人解决生理需求同样也是女仆的工作。
可怜的女孩想起以前偶尔会读的骑士小说中那些落入贵族手中的女性角色,被丑陋恶心的贵族压在身下即将被做这样那样的事。
她觉得自己就像她们一样,不同的是她们总会有一位敢于反抗贵族的骑士在最危急的时候打破漆黑的墙壁带她离开,而自己的骑士——可爱而美丽,强大无比的骑士正坐在自己的身上,准备对自己做这样那样的事……
现实与童话,果然是不同的。
不过……最初的对象是克莉丝小姐的话,最初的场所是这样漂亮的地方的话……
希尔薇,放弃了抵抗。
“……请,温柔一点……”
闭上眼,让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头脑中理智与羞耻的墙壁在微醺的情热下消融,连紧握的双手也失去了力量,像依靠似的,被温柔的,像是拥抱似的握住。
女孩已经做好觉悟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做好准备,但原本克莉丝打算做的,就不是采下这朵鲜嫩的花冠。
被邪教徒残忍折磨后希尔薇的体质已经十分虚弱了,过激的行为必须要避免。
稍微的,让纯洁的孩子体验一下女孩间秘密的游戏就足够了——不过,要等到希尔薇清醒的时候。
注视着失神的双瞳,克莉丝怜惜的抚摸着女孩被细微的汗水****的脸。
看着纯洁的花朵慢慢沦陷的表情才有意思不是吗?
所以在希尔薇醒过来之前……
“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克莉丝抬起了头。
从葡萄藤的翠绿之幕后方,飞过一个洁白的影子。
是这个楼顶休闲会所引以为豪的白色小鸟——怎么可能。
克莉丝早就注意到它了。
这个小东西与其他的白色小鸟格格不入,既没有跟随鸟群在楼宇间飞掠发出清脆的叫声,在不久前希尔薇用面包屑把其他白鸟都吸引过来的时候,也唯独它没有动静。
现在,它绕着这里飞翔着,看上去只是一只不合群又不亲近人的普通小鸟而已。
“正常的鸟没有这么白的……”
克莉丝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很低,但是在说完后,白鸟突然转向了这边。
“嘛,没办法啊,人类现在的蜡都做的太死了……”
停留在长椅的靠背上,阳光下白得晃眼的鸟儿摊开了翅膀。就像人摊开双手。
“颜色一点也不生动,顺便一提,我在美德教会里哦,那些英雄和圣人塑像也是同样的材质呢。”
“……”
把已经失神的女孩抱入怀中,克莉丝摸了摸白鸟的尖嘴。
传递到手指上的触感并不是角质的坚硬,而是用于塑像的蜡特有的柔软,那种一成不变的苍白色调就如白鸟所说,这样的蜡太死了。
“太生动的蜡做成雕像就没有那种不可僭越的威严……用亡灵信使来找我就是讨论现在蜡像的材质问题吗?”
“当然不是。”
笃笃的啄了啄黑发女孩的手指,巫妖的贵妇人的声音传出。
“那……”
这一个字音发出后,是长长的沉默。
就像它也迟疑着要不要说出来一样。
不过,它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那位黎明的王女殿下……虽然她不想见我,但果然,我想要和她聊一聊。”
“塞希尔,吗……”
闭上一只眼睛,克莉丝将意识短暂的切入【灰色伊甸】。
永夜之下的世界,并没有金色的妖精的身影。
“应该在莉莉安主人的身边。”
睁开眼,克莉丝摇了摇头。
“阿兰斯的后裔的身边吗……”
白鸟大大的低下了头,明显的沮丧下去。
“果然是在躲着我呐。”
“……你想复仇吗?”
“不。”
白鸟用力的摇了摇头。
“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就像以前一样。”
落寂的声音,据泰迪本人说,死于塞希尔的宝具【苍穹之光】下的她,亡灵化的过程产生了变异,与一般亡灵不同,她还保有完整的人类感情。
“不憎恨塞希尔?”
“怎么会憎恨呢……我可是最喜欢那个妖精了呢,虽然那个时候黎明兵团的所有人都喜欢她,但我是最喜欢的!”
“所以,即使被她杀死的时候,我也从来都……”
克莉丝沉默了。
保有完整的“人”的情感度过三百年时光的泰迪,她对于与曾经杀死自己的,自己最喜欢的人再会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只是魔力构造生命体的她无法理解。
大概,就连这苍穹之上的真神也无法理解。
不过……
“绝对不会做伤害塞希尔的事吗?”
“我没有,要伤害她的理由吧。”
抬起头,蜡像的贵妇人伸出双手从一旁如临大敌的主教手中接过白陶的勺,从教会的美德池中舀起一瓢散发着微光的圣水,在牧师和主教目瞪口呆的视线中饮下。
“即使是她杀死了你?”
“即使那个笨蛋杀死了我。”
将勺子放回,泰迪从教堂中慢慢走了出来,与克莉丝仰望着同样的天空。
蜡像没有胃也没有心,就和现在的她一样。
但是,让胸口悸动的那份感情,她从未失去。
“……一个小时后,魔法师协会。”
“……谢谢。”
“只是魔力礼装的回礼罢了,然后……你还打算看着吗。”
“砰”的在鸟头上敲下一个响指,克莉丝毫不客气的把它弹飞。
不知什么时候眼睛里重新出现光彩的希尔薇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在我那个时代男人的话必须要打断第三条腿呢。”
“妾身又不是男人,而且,不会上本垒。希尔薇也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有人看着会让她留下心理阴影。”
逐客令。
不过巫妖权当没有听见。
“你是有人看着反而更愉悦的那种不是吗?”
扑棱棱的飞了一圈又落回长椅上的白鸟理直气壮的回答。
克莉丝可爱的歪了歪头,然后……
“随你。”
将视线重新放回希尔薇的身上。
灰色与靛色的瞳孔彼此对视,从那平静的灰色湖面中希尔薇看到了微热的火焰,以及在那火苗中灰飞烟灭的,属于自己的无措与惊恐。
“克,克莉丝小姐!那个地方是——咿呀……!”
希尔薇发出悲鸣的理由,既有那只脑袋都飞掉还在说话的白色小鸟,也有黑发的女孩突然在脖子上涂抹上冰凉的唾液的原因。
至于哪边更多……
谁会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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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辛苦了,麦。”
“啊……嗯,还好吧……”
从同伴手中接过酒杯,有着与名字一般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的少女豪迈的将冰凉的麦酒一饮而尽。
吧台旁的男孩听着少女发出惬意的声音,在比较了两种颜色相近却有着截然不同气味的液体后,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虽然算是苦中作乐,但他依然无法理解这些浪费粮食的液体究竟有什么好喝的。
“你有什么好叹气的?被分到这个工作有什么不满吗?要和我换吗?莫忒?”
“还是……不了……”
小麦色肌肤的少女刚刚解脱出来的战场——从楼梯的间隙间看了看仍然陷身于死战的红发女孩,少年缩了缩脖子。
自己被分到提供饮料的工作实在是太幸运了。
不,只要不是去应付那些熊孩子,不管谁都是幸运的。
“哼,那些小心眼的前辈现在做的一切,我迟早都会讨回来的,那么,现在比赛如何了?”
麦不爽的又灌下一杯麦酒,用棕色的眼眸扫视着这一侧的平台。
魔法塔的二楼,有东西两块巨大的平台,往日这里是魔法师们休闲的场所,现在则被一百以上的圆桌所占据,在这些被四人包围的圆桌上,无数各式各样的幻象不时的出现。
在离吧台不远的一张桌子上一座火山喷出冲天的烟尘,结晶的虫海与岩浆一同席卷而下。那是一张红色的魔法卡,而且是超过十费并且牺牲地牌才能驱动的【极大魔法】。
如果麦没有记错,那张叫做【熔火虫潮】的牌是翻盘的利器,十个2攻0防,无法被阻拦的红色虫型衍生物等同于20点的瞬间伤害,麦自己也好几次靠这张牌绝地反击获得胜利。
再远一点的桌子上,超过二十的骷髅站立在漆黑的泥沼中,它们穿着锈蚀的装甲,手上攥着沾满泥泞的武器,看上去破败不堪,而它们的前方,是五位雄赳赳气昂昂,装备精良的人类骑士,和他们比起来,这些骨头架子简直不堪一击。
可惜了……
少女摇了摇头。
以黑牌组为敌还让它把地铺开把魔物叫出这么多,已经不用打了。
还有钢铁的海龙,妖精的歌者,冲锋的雄狮,甚至在麦环顾四周时,一条金色的巨龙从最中间的擂台掠过大厅,留下震耳的龙吼。
“传奇生物……谁这么幸运?”
麦有些惊讶,魔法牌中的传奇生物无一不强大而难以召唤,拥有左右一场战局的力量,设置在这个大厅中的强力幻术魔法,也只有在传奇生物与禁咒被使用时才会触发,用壮丽的影像向幸运的玩家致敬。
但这样的对局就算是这样的日子里也不会多。
现在,这里是魔法牌与街头巷尾小孩子们玩的魔法牌规则有个细微的不同——在一个简单的魔法控制下,越是珍稀强大的牌越难被摸到。
“幸运吗……再看看吧。”
放下酒杯的莫忒却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麦继续看下去。
下一刻,漆黑的泥沼蔓延,在吐出沉重龙息的高傲金龙面前,漆黑的骑士骑乘梦魇,从死亡与阴影之地现身。它们握着骑枪,向庞然大物发起冲锋,迎着灿烂的龙息——不,是将那极尽辉煌的吐息撕碎!冲锋的十二骑士分出八骑迎向挥动的龙爪,将一挥就能将房屋扇飞的巨爪钉在泥沼中,三骑掷出漆黑的骑枪洞穿了覆盖金色龙鳞的巨翼,让它徒劳的扇动翅膀却飞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愤怒的吼叫。而仅剩的一骑,最后一骑!它驾驭着梦魇高高的跳起,无畏的紧握骑枪将龙心贯穿!
金色的巨龙哀嚎着倒下,就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漆黑的骑士们消失在迷雾的沼泽之中。
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谴骑士团的荣耀】……这种超过十三费而且有苛刻要求的瞬时禁咒……”
有着一半矮人血统的女孩低下头,没错,自己喝的是很淡的麦酒啊。
那为什么像被灌了好几桶黑荆棘酒一样,眼前都出现幻觉了?
“麦,冷静一点,那个不是幻觉。”
莫忒有些同情的为女孩重新倒上了酒。
“我知道那是幻觉,也不是幻觉,只是真的吓了一跳而已,传奇生物对禁咒,这种极小概率出现的情况……”
酒液下肚,麦用力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魔法师协会每逢庆典的保留活动——魔法牌大会一向都是最火爆的活动之一。每年都在红枫城魔法师协会中举办四次,麦来到这座魔法塔里也有好几年了,应该说,绝大部分的情形都曾见闻过。
但是,传奇生物一个照面就被发动条件无比苛刻的禁咒带走的情形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因为你一直在下面陪孩子们玩所以不知道吧,类似的场景以及出现很多次了。”
“那帮家伙的事现在别提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擂台上的是什么人?”
一提到这件事,小麦色肌肤的女孩就一肚子火。
在昨天的魔法师协会举办的游行魔法对抗赛中,她们得到了银发女孩还有密托茨黛拉的帮助让骑士侧获胜,好好的出了一次风头,还让一直嘲笑她们这些魔法学徒的家伙吃了瘪。
结果那些家伙,回到协会后就来到她们面前说些什么“弄坏了冰魔像。”“作弊。”之类的话,还扬言要让她们受到惩罚。
虽然对那些只会吠个没完的败犬们并不在意,但是弄坏了冰魔像是事实,原本麦她们多少还有些提心吊胆的,但是……
“反正核心完好无损,而且民众也看的很开心嘛,就算了吧。”
会长的一句话让她们彻底放松了下来。
但是,就在麦她们以为那群小丑会在接连吃瘪的打击下消停几天的时候,次日——也就是今天的魔法牌大会上职务的分配给了她们当头一棒。
学徒组的全员都被分配到了最累最没意思的工作。尤其是麦还有弗莱丽,“向对魔法牌感兴趣的孩子们讲解规则并陪他们玩耍”——这种往日都是那些既有耐心又有着慈祥面容的老魔法师们的工作,也是所有年轻人避之不及的工作落到了她们两个在对抗那帮白痴最尖锐的人身上。
现在弗莱丽还苦苦挣扎在熊孩子的海洋中,红色的马尾不断的竖起然后越来越萎靡,最后终于不动了。
——再见了弗莱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非常的愉快,我会给你报仇的。
为不再挣扎的挚友按矮人的习俗画出悼念的图案,麦看向擂台。
“都是认识的人呐,召唤出金龙的是东城区的查理,克劳两兄弟,而使用禁咒的是密托茨黛拉小姐和莉莉安小姐哦。”
“诶?密托茨黛拉和莉莉安小姐?”
麦稍微愣了愣。
密托茨黛拉是魔法牌大赛的常客,以往的枫糖祭第二****在大胃王比赛结束后直接来参加魔法牌大会个人赛的行程几乎是雷打不动的。
她的牌组【红枫的银狼】是红、白混色的速攻型牌组,那么使用禁咒的人是……
“莉莉安小姐使用黑牌组?”
这可真是意外,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纯真可爱的银发女孩居然会使用魔法牌中最需要心机和战略,还有最果断判断力的牌组。
“而且还有着可怕的强运。”
莫忒想了想,最后还是以“强运”来形容莉莉安。
“她们的战术很简单,密托茨黛拉小姐作为前期的核心,迅速抢攻,【红枫的银狼】原本就是很强力的一套速攻牌组,很多时候在前十几个回合,对手就被铺天盖地的魔物给淹没了,但也有遇上强敌,拖到大后期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是莉莉安的黑色牌组的主场了吧,安心铺牌的黑色牌组……啧啧。”
麦在玩魔法牌时最不想遇到的情况之一,就是面对顺利铺牌铺到后期的黑色牌组。
仅次于卡地和卡魔物。
“莉莉安小姐的获胜,全部都是禁咒和传奇生物的斩杀。”
“……你说什么?”
这个时候,中央的擂台上幻象全部粉碎。大厅中,全部擂台上如火如荼的对战在这一刻暂停,所有人都站起来,以无比热烈的掌声,为胜者送上敬意。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莫忒不得不扯开了嗓子,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莉莉安小姐的胜利,全部都是禁咒或者传奇生物,最差也是一次RUSH的完美斩杀。”
“你能想象吗?她们最接近失败的一局,密托茨黛拉小姐前期连续卡地六回合,莉莉安小姐被针对。勉强拖到中期两人的血线都被压得很低,场上七零八落,手上只有一两张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们的七连胜将要被终结的时候。”
——我敢打赌接下来一整年,红枫城贵族们的谈资都会是这个。
原本在这个吧台的另一个魔法师在那一局结束后,丢下这句话就跑回去研究那场对决了。
或者说,塔里看到那场比赛的,所有在魔法牌上有研究的魔法师们都不约而同的将手里的工作扔给了别人。
那实在是,过于史诗的一刻。
“两张禁咒牌,两张要求苛刻的瞬时禁咒牌,麦,你还记得理论上最基础的黑牌组中最强的组合吗?”
“【死亡宣告】和【亡灵天灾】……”
只需要五费却会将使用者生命值变成1两个回合,之后直接死亡。无条件把场上全部生物送进墓地的【死亡宣告】。以及二十费,把敌我两方墓地里的生物转化为亡灵放置入场,并获得场上全部亡灵操控权的【死亡天灾】。
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属于初始黑牌组的最强组合,不论什么时候都能一击翻盘的必胜combo,
“开玩笑吧,那是何等可怕的强运,她是怪物吗?”
这句话毫不犹豫的从麦的口中蹦出来。
如果没有记错,除非是磨牌库的消耗局,【死亡宣告】和【亡灵天灾】在一场对决中同时被摸到的概率低到小数点后五位去了。
“不是开玩笑哦,虽然连我都吓到了呢。双禁咒,一波rush斩杀,莉莉安,原来你玩黑牌这么强啊。”
就在这个时候,从麦的身后,有谁接上了话。
“只,只是运气好而已啦。”
麦在莫忒僵硬的表情下僵硬的转过身。
两位有着美丽的白与银短发的少女正微笑着站在她身后。
她们手里拿着的成对的手环,是她们作为胜者的证明。
“给我一杯苦艾酒,嗯,要Verte,谢谢……怎么?干嘛那副表情。”
有些坏心眼的故意绕过麦坐到旁边的折叠椅上,密托茨黛拉敲了敲桌面,将担任调酒师的学徒从惊愕中唤醒。
莫忒连忙从身后的酒架上拿下一瓶苦艾酒,有些手忙脚乱的将橄榄石般翠绿的酒液倾入杯中。
然后战战兢兢的看着换了发型的领主千金将魔法塔严令禁止的烈酒豪迈的一饮而尽,发出畅快的声音。
莉莉安则是像个乖乖小孩一样要了一杯冰咖啡,小口的喝着。
“密托茨黛拉小姐,莉莉安小姐,下午好。”
麦的表情僵硬着向两人问好。
“腿在发抖哦,我有那么可爱吗?”
“密托茨黛拉小姐——”
麦哭笑不得的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