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不光谢心怜,连堂下的人也都有些诧异,谁都知道沈府家大业大,就算是下人,没准儿月例银子也远远胜过别人家的,更何况沈芜君就算地下人,也是没的说的,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是老太君亲自问她能不能做她贴身伺候的丫鬟的。
谢心怜也愣住了,却只不过一瞬间,她还是把手从老太君手中收了回来,不安的两只手攥在一起搓了一错,面对老人慈爱的眼神,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但是硬着头皮也得说。
“多谢老太君厚爱……只不过我也只想照顾我两个妹妹,跟我家里人在一起,就算是一辈子穷苦下去也无所谓,您的好意,心怜心领了……却无福消受,实在对不住。”
谢心怜是个脸皮薄的姑娘,她最后那几句抱歉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晦涩,其实心里也很难受,跟胡老太君说话的时候,头都快低到地下去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实际上也是怕老人家伤心罢了。
“这样啊……”老太君的声音缓缓的,她说话的音色很特殊,也有些沙哑,但绝对不是有什么病痛的哑,仿若天生如此;老人的眼渐渐垂下,似乎很纠结似的,半晌还是收回了手,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也罢,我也能理解你这孩子的心情,跟家里人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看着你们几个孩子将来也是有出息的模样,若我还能活到那时,你们可别忘了再来看一眼我老人家。”
不知怎的,谢心怜忽然觉得胡老太君这话说的有些伤感,而且在寿宴这样的正日子她还能说上生死之事,也确实怪不吉利的。
果然,老者话音刚刚落下,沈芜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像是很不开心似的,觉得她娘亲这话是说错了,“娘,今天可是您的寿辰,这大喜的日子,您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这让人听去了,岂不是笑话么?”
洛长枫也有些愣住了,他往这边看来,试探着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还是没说出口闭上了嘴,谢心怜有些急,她觉得是自己让胡老太君伤心了,便马上反驳说道:“老太君说什么呢,您这般心善,又待人亲厚,定是会福泽深厚长命百岁的,可莫在今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你们啊……倒是一个赛一个的会哄我开心,可有谁又能比我看得清楚呢。”胡老太君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扫过沈芜君和洛长枫两个人。
两人身上一僵,胡老太君又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笑说道:“今天还是我想起了一些往事,说这些话平白让孩子不开心,也让大家伙扫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