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层走廊,空荡荡的只有来回扫荡的风。
沈清辞心中惊涛骇浪。
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比一年前瘦了一点点,但是眉目间的凌厉更添了些上位者的气场。
也不怪刚刚的粉裙女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被这样的眼神看了,只消一眼,也让人心肝乱颤。
陆敬尧还被一年前白了一点,有些羸弱的苍白,让他的气质更加妖孽鬼魅。
如同撒旦降临。
“你喜欢吃菌菇,不喜欢吃所有豆制品。”
“你喜欢纯黑色,最讨厌玫粉色。”
“你睡不着时,会喝一杯煮热的牛奶。”
“你不喜欢下雪天,因为你有时手腕会过敏。”
…………
沈清辞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
这些所有关于陆敬尧的,都存在她的脑海里,几乎不用思索整理。
她可能忘记所有,却唯独忘不了他的点点滴滴。
沈清辞能感觉出来,陆敬尧的眼神开始出现轻微的变化。
犹如深冬快要结束时,突然刮起一阵春天的风。
虽然达不到融化寒冬的温度,但是沈清辞终于能感觉到丝丝暖意。
她不相信,只一年的时光。
陆敬尧真的把自己完全放下,转而就能和安染走进婚姻的殿堂。
是安染啊,差点把她害死,而且害死了陆敬尧身边叫老大的保镖。
害的她连妈妈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安染!
恨意席卷而来。
妈妈死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
大火之后,她昏迷了小半年。
妈妈二次骨髓移植之后,听说自己葬身火海,抑郁成疾。出院后一个月身体又出现排异现象,她放弃治疗,最终撑了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人世。
临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沈清辞的照片。
她恨啊!
为什么陆敬尧要和安染结婚!
情绪忍不住翻涌。
“陆敬尧,我是沈清辞啊!”
我是沈清辞啊!
难道只是因为我的样子变了,你就完全认不出我来了吗?!
而且到现在,还是一副记不得我的样子!
五味杂陈。
爱到深处生出怨。
“你的资料很全,确实也很会演戏。”
末了。
终于听到对面一句简短的点评。
男人的声音很冷。
然后再次准备关门。
“陆敬尧!你的右手是不是因为受伤,现在还不能再拿起画笔?!”
沈清辞忍不住去戳陆敬尧的痛楚。
情急之下,想去拉陆敬尧的右手。
沈清辞触碰到了陆敬尧的手背。
很冰。
关节处还有一点点凸起的伤疤,带着点粗粝的质感。
他的手,曾经多少次牵着自己。
一刻也不放松的牵着自己。
沈清辞原本不打算提及他的右手。
除了这个,她现在想不到如何能证明自己的方法。
陆敬尧的右手,不能画画是她的愧疚,也是他作为一个设计师永远的遗憾。
原本以为陆敬尧会相信她说的话,可是陆敬尧眼神更冷。
砰的一声完全把房门关上。
“陆敬尧!”
门关上,再也没有打开的可能。
因为刚刚陆敬尧的眼底几乎带着怒意和厌恶。
从来喜行不露于色的男人,是极少暴露出自己的负面情绪的。
一旦他露出那种表情,沈清辞知道,他是真的很嫌恶自己。
陆敬尧——觉得她恶心,低贱。
呆愣在原地。
沈清辞最终整理好情绪,走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