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素华在看见傅琮凛的那一刻就板起来了脸。
他走过来叫人,叫了段素华一声妈,看向张燕时,斟酌了两秒,也跟着叫了声妈。
张燕脸上那叫一个惊喜!
应了声,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
旁边的段素华看着傅琮凛,阴阳怪气的哼了声,“你这时候回来做什么?”
傅琮凛:“您来了,我当然要回来,怕时绾招待不过来。”
段素华:“什么招待不招待的,你就是怕我会欺负了你老婆是吧?”
傅琮凛没接话,沉默让段素华的话显得仿佛说中了重点。
段素华心里气啊,她到底在她儿子心里是个什么形象,有那么恶毒吗,这么防范着。
又连着瞪了他好几眼。
傅琮凛都受着,抬眸看了眼时绾。
女人眼里有些心虚,和他对视一秒后便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
大概是回来得急,领带还翻飞着,傅琮凛伸手拨正,想了想又解下来,攥在手里。
因为傅琮凛的到来,气氛就稍微变得有些拘谨,不如以往那般和谐轻快。
段素华和张燕就没有多待,先行离开。
反正人也见到了,乖孙也确定怀了,没什么好说的。
时绾婚期将近,张燕既然都误打误撞找过来了,傅琮凛便让张燕直接留下来,让她住到了公馆。
时绾没意见。
等客厅里只剩傅琮凛和时绾时,男人才有空跟时绾算账。
“你跟我妈都说什么了?”
后面的谈话,段素华都句句带刺的,对他格外不满意,傅琮凛一清二楚,也是频频看向时绾,迟早得问她要个说法。
男人宛若鸷鹰般锐利沉着的眸眼看过去,目光深深地,时绾对上便条件反射的避开,满脸都写着她做了坏事。
时绾这会儿倒是不心虚了,一脸无所谓又淡然的表情,“我能说什么,随便聊聊天而已。”
她看着傅琮凛在他妈妈面前吃瘪,其实她心里就偷着乐,简直不要太开心。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确定只是随便?”
时绾眨了眨眼,顶着他颇为严厉的视线,最终承认,“也还好……就让你背了些黑锅而已。”
她慢条斯理的把她甩的锅都说给傅琮凛听。
男人听完脸上倒是没有生气的情绪,只眉梢微扬,“你也忍心看你老公被当成出气筒。”
时绾反驳:“谁让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得顶着。”
这句话令傅琮凛愉悦,便大发慈悲的不跟她计较了,但还是逮着人亲了会儿。
时绾的下唇被他咬得疼,嘶了声推开他,不满的皱眉:“你属狗的呀。”
“还行,属你的。”
时绾:“……”
有病,她怀疑傅琮凛肯定去哪里偷偷学师了,不然最近怎么总是冒出些出人意料的“情话”。
她怎么会知道,她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花了时间认认真真的翻阅了花式追人大典的。
……
婚礼前两天,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着日期到来,主人公到场。
彩排过后,时绾把傅琮凛撵回了公馆,让张燕过来公寓住。
男人表示不能理解,“婚礼跟我在不在这里住,又不冲突。”
时绾:“你不知道婚礼前新人不能见面吗,不然不吉利,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
“你还信这些。”
“为什么不信?”
当然是她说了算。
时绾这边,伴娘以文情为主,她朋友不多,赵云姒知道她要和傅琮凛举行婚礼后,还自发奋勇的要过来给她当伴娘,小心翼翼的申请还带了点讨好,她想将功补过。
越看三哥对时绾好,她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以前是真的眼瞎人傻。
伴娘就是文情和赵云姒。
伴郎是魏行洲和张沐两个人,原定的赵闲,因为赵云姒的原因,便换了人。
赵闲起哄把魏行洲挤下来,说他有女朋友还要当伴郎,脸皮厚,急得魏行洲连连摆手,“分了分了,早分了。”
赵闲揣了他屁股一脚,骂他渣男。
时靖康也过来了,那件校园暴力的事情过去后,他人就乖张了许多,至少不再那么毛毛躁躁的了。
时绾头天晚上,早早的洗漱后就上床休息,却是事与愿违,越睡她头脑越清醒。
最后撑不过去,半梦半醒的睡到早上七点。
被文情的电话吵醒,说让她起来化妆师马上就过来了。
因为时绾是孕妇,妆容倒是没那么讲究,本来她也长得漂亮,就是晚上没睡好,看起来精气神不太足。
文情见她一副恹恹的神情,不由得出声调侃她:“怎么了,昨晚兴奋得没睡好觉?”
时绾想揉眼睛,被文情拦住,“别动!妆都要被揉花了。”
她慢吞吞的收回了手,闷声道:“嗯,失眠,倒也不是兴奋。”
文情亲手给她戴上耳坠和项链,“谁能想到呀,兜兜转转还是他。”
末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起精神来,就这么一天,这可是你的婚礼。”
上妆后的时绾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镜子中的她光彩耀人,炫目美好。
旁边的赵云姒赞美连连,眼睛里都在冒星星。
早上九点过,迎亲车队就到了公寓楼下。
傅琮凛身后跟上来的人多,虽然省去了麻烦的抢亲活动,红包也是照给,毫不吝啬手笔还很大。
但针对傅琮凛个人的难题还是有的,也不多刁难,就只找出婚鞋后给时绾亲手穿上并亲吻亲娘的脚背。
赵闲他们在后面笑得四仰八叉的,谁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傅三少洁癖啊,要他去亲一个女人的脚,那不就是有好戏看吗,一个个的都在拍手起哄。
傅琮凛穿着笔挺手工精良的黑色西装,眉眼依旧深邃锋利,细看蕴含了浅淡的柔和,面容英俊气质矜贵冷峻,目光所到之处,都漫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他入目第一眼,就是坐在床边的时绾,很难形容他看见她的感受,心里异样浮动。
身后的人还在起哄催促。
傅琮凛面色淡然从容的移开视线,不疾不徐的梭巡着四周,最后在梳妆台下找出了婚鞋。
男人的大掌拿着一双精致小巧的高跟鞋,步伐沉稳,近身,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
周边的呼声更高。
“亲一个!亲一个!”
“三哥,亲亲你老婆的脚!亲了就带媳妇儿洞房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