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惊吓的我踉跄后退数步,双手哆嗦的搀扶着洗手台,整个身子已经瘫软下去,好几秒的时间里,我处于失声状态。
见过那么多诡异惊悚的场面,我依然无法对这种能把人吓的魂飞魄散的生物免疫。
尽管她站在我面前时,活脱脱一个阳气十足的人。
但我仍一眼看出,她就是趴在我肩膀上的那具骷髅。
不过还好,她没有往前踏步。
想起比在殡仪馆见到一个这般打扮的活人,得知是她,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趁着她没有靠近,我缓缓直起身子来,但双腿仍是无力,左手下意识的要往上去摸挂在脖子上的墨石坠子,右手虽然还撑在洗手台上,但随时做好了她敢朝我扑过来,我就敢一掌打出去的准备。
反正那一刻,我只记得手掌心里的千千结能将王冉之给打吐血了。
浑然不知千千结如果真是3204的那个老人给我的话,那对于眼前这具曾趴在老人家枕边的骷髅,或许并无用处。
总之这两样东西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我直视着眼前这家伙。
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实打实的古典美人。
看起来跟我们不像是一个时代的,尤其是她穿的那一袭红色旗袍,完美的贴合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那一头飘逸的秀发跟拍洗发水广告的模特的头发一样顺滑。
美则美矣,只是脸色过于惨白,看着着实吓人。
这姑奶奶,不晓得是哪朝哪代的人。
或许是见我胆子大了些,她挪了小碎步上前,我这才注意到,她应该是个裹过脚的小脚女人,典型的旧时代的产物。
听爷爷说,我太奶奶也是裹小脚的。
我没见过太奶奶的小脚,我连我奶奶长什么样都没有半点印象了,就好像我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奶奶这个角色。
但我见过村里的小脚老太,一双脚被包裹的完全扭曲变形了,因为长期被裹住,又受封建思想的影响,那双三寸金莲的脚几乎不曾在人前袒露过,所以很白,白的有些触目惊心。
就跟眼前这个女人的脸色一样。
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是专程在等,等我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她的出现。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但我一开口,话语都是哆嗦的。
她朝我伸手,我惶然后退数步,惊恐万分的望着她:“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见我害怕,她垂下手来,轻吐出一句: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
见她?
见谁?
我可不敢跟她走,但我右手心又开始炙热,跟昨晚一样,右手心里那道金色的光圈在不断的游走,似乎在指引着我跟她走。
昨晚就是它带我找到的姚远。
我不信眼前这个人,但我信这个莫名其妙长在我手心里的千千结。
我决定跟她走。
这个念头一起,我的双腿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她的脚步,这不是走出洗手间的方向,准确来说,这不是在洗手间。
我们要去哪儿?
她一直走在前头,我紧跟其后。
我们走了很远,似乎走了很久,越走我越觉得熟悉,这不就是我居住的小区吗?
小区南门就在眼前,我以为她是要带我去25栋。
但在进小区的地方,她停住了,指了指那片不曾开工的空地,也就是我在天台上看到的平面巨坟:“我只能送你到这儿,去吧,有人在等你。”
听业主说,那里面圈起来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坟墓。
谁会在那里等着我?
我不肯走,她再三催促:
“快去,这是最后一面,待时辰一过,你与她,便生生不见。”
那里,应该住着姚远口中所说的那个大家伙。
我很怂,不敢去。
所以我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她都在我肩膀上趴了两天了,要想取我性命,也不必等到现在。
在未知的恐惧面前,我觉得她还算值得我信任。
她急了,却不肯再往前踏半步:“我一生气运俱佳,却被人悉数掳去,如今那滔天气运与我势不两立,我若往前,残魂覆灭,这世间,便再无我。”
一缕残魂不肯尽,必有遗愿未曾偿。
怕我不信,她往前伸出手去,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瞬间像被腐蚀灼烧一般,我急忙上前将她手拉了回来:
“你这又是何苦?”
哼,心机婊,只剩一缕残魂了,竟然还懂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