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更想骂先帝的,却是陛下。
先帝真的是个恶人,那么对陛下,那么对闻元帅,还不知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是先帝做的孽。
见柳安安脸上愁云散了些,褚余准备来收取利息:“你问完了,该我收取报酬了。”
柳安安很配合:“陛下请说。”
“坐到我腿上来。”
褚余的酬劳要求一说出口,柳安安都傻眼了。
“陛下刚刚不是说,只是束发吗?”
暴君没有心,暴君只有骗人的实力。
“我也说了,只是假如。”
“收到答案,不履行承诺么?”
褚余好整以暇摊开手掌等待着。
柳安安满脸犹豫。
她的确同意了一问换一个酬劳,她也得到了褚余的解答。
耍赖,有些不好意思……
他侧坐在矮榻上,摆好了姿势。
柳安安一咬牙,爬了上去。
她不敢用力,只贴了一点。
却还是坐在了他的怀中。
褚余熟门熟路搂着她的腰。
“好,你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
柳安安都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问。
要是下一个要求还让她为难,她怎么办?
褚余也不吓唬她:“你只管问,下一个酬劳,我收取的很小。”
很小?
柳安安心中升起了期待。
也许,也许真的很小呢。
“那……那我问了哦?”
“闻元帅,闻元帅那一场仗既然打胜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陨在那一场战役中?”
柳安安眼巴巴看着褚余,等待着一个答案。
明明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明明最后一场仗也没有败,却在死后被先帝宣称打了败仗,破了他在百姓心中战神的地位。
褚余搂紧她。
“因为……小人作祟。”
柳安安心沉入谷底。
果然吗?
那么厉害的元帅,抵挡的了千军万马,却抵挡不了身后小人。
她难以想象,要是闻元帅知道他在战场上为国拼命,身后却有小人作祟,谋害他性命,这位为国效力的元帅,心中会是何等的难过。
“闻元帅是天生的战神。他从十一岁起就跟着老元帅上战场,十三岁就获得军功,从小兵一路升到元帅,靠得都是他的实力。”
褚余拍了拍怀中小姑娘的后背,安抚道:“他只是太厉害了,又遇上了人头猪脑的君主,怕他功高震主,才引来杀身之祸。”
功高震主……
柳安安这一次,终于骂了出来:“人头猪脑!千刀万剐!”
就因为怕功高震主,一个君主,就能在背后下手,谋害元帅的命?
柳安安不会别的词,只能用褚余教她的词,反反复复骂先帝。
骂到她嘴皮都干了,柳安安才愤愤停下。
她平复了下心情,只见褚余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消气。
“是我失态了……”柳安安摸了摸鼻尖,后知后觉想起来她骂的是先帝,也是褚余的父亲。
辱骂先帝,随便都是送命的罪了。她太放肆了。
柳安安心中忐忑。
“嗯,他就是人头猪脑,蠢货一个罢了。”褚余跟着骂了句,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背,“若是不过瘾,继续骂。”
柳安安却摇摇头。
“再骂他又何妨,闻元帅也回不来……”
她的心情又一次消沉了下去。
如果她真的是闻家的女儿,闻元帅就是……就是她的亲父。
只要这么一想,她心中就闷得喘不过气来。
“还问吗?”
柳安安沉默地摇摇头。
她没有心情了。
无论问什么,都换不回来曾经。
“那我收取我的酬劳可好?”褚余问。
柳安安强打起精神来。
“好,陛下请说。”
褚余温声道:“靠在我肩上,想哭的话,就哭出来。”
柳安安不想哭的。
可是褚余的话音刚落,她眼圈就发了红。
原来,原来她心里是这么的难受。
她强忍着摇摇头。
“我不哭。”
褚余却温柔地将她的头揽在自己的怀中。
“哭出来,这是命令。”
柳安安头紧紧贴在褚余的肩上,再也不用忍耐,眼泪哗哗落下。
她好想见到亲生父亲,想见到他的英姿豪气。
真的好想呀。
可是再也见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种种原因,更新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