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柳安安要做的事情不多。
她与淑太妃核对了一下,不过是由她来领导底下宫人进行筵席的摆置。
淑太妃还笑着说:“不过是给美人提早练练手,往后啊,这些事都是要美人操心的。”
柳安安只笑不说话。
她又不能告诉给淑太妃,过了年她就回家了,宫里的事儿还真轮不到她来插手。
这一次和中秋的家宴不同。
不单单是有宗室,还有文武百官,朝中重臣甚至携带家眷一起,需要安排的地方很多。
柳安安抱着名单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都没有把文臣武将分清楚,还有朝中的体系,也都让她眼前发黑。
整个名单里,她最熟悉的一个是闻家,一个是姚太傅家,还有一个,就是宸王府了。
宗室和朝臣是要分开来,功臣也是另有安排,还有按照品级,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曲折。
柳安安无奈,只能叫来了郡青。
亏着郡青对这些熟悉,立刻分类了出来,并且一一给柳安安掰碎了讲。
柳安安听来听去,大概就是与陛下关系亲近的,与陛下关系不亲近的。品级高但是不受重视的,微末小官但是很有能力的。
弯弯绕绕的加起来,不熟悉的人的确要被为难坏。
柳安安甚至在想,该不会是淑太妃专门来让她为难的吧?
转念一想不对啊,淑太妃与她之间,顶多就是一个泉合长公主的问题,她也不至于用这种事来给她添堵。
更何况,这还是陛下明面上的生辰,淑太妃还不会做出不分轻重的事情来。
柳安安这几日,在元晨殿接见了不少的宫中各部女官。
女官们和宦臣们各司其职,各有各的专属分类活计,全靠着主子调度,才能配合起来。
这留给柳安安的剩余时间并不多,她与掌事女官们一一核对后,确认了具体无碍,布置完毕,将将到了元旦日的清晨。
柳安安这两天也少睡,生怕这第一件事儿就办不好,给陛下丢脸了。
她打着哈欠实在是困倦,略睡了半个时辰补觉。
“美人,美人快醒醒。”
郡青在侧小声唤着:“淑太妃来了。”
柳安安眼皮都睁不开。
她昨夜睡着都还在想,这几日忙碌的过程中可会有什么纰漏。只是对着陛下不好说,她在为他的假生辰忙碌。
只睁眼到半夜。
这才睡了半个时辰,又被吵醒了。
淑太妃这会儿来,又怎么了?
柳安安不能让淑太妃久等,只披了件披风,头发挽了起来,在外殿来见。
“淑太妃。”
“美人,你弄了个纰漏!”
淑太妃本背对着她,一见着柳安安,一脸焦急上前来,捏着她的手叹气。
“好姑娘,你到底经历浅,怎么能将姚家与闻家安排在同席并列呢!”
姚家与闻家?
柳安安回忆了下,姚家是首辅,闻家还有着元帅并未被收回的名头,本就是文臣武将的最高,位列同席,并无不妥啊。
“可有什么不妥?”
柳安安好奇问。
“自然是大大的不妥!”
淑太妃掷地有声道。
淑太妃这才给柳安安解释。
“你不是京城人士,入宫时间又短,许是不知道,那闻家和姚家,险些是结了死仇的。”
柳安安吃惊不已。
结了死仇?
闻家一门忠烈,而姚家的太傅,曾经又是那么一个有风骨的使臣,若说是文臣武将相和,才是应该的,怎么会结仇呢。
难道又是先帝那个坏了脑子的,曾经做过的什么孽?
“你果然不知。”
淑太妃打量着柳安安好奇的眸,叹了口气道:“说来,本来该是通家之好的关系。偏偏后面出了那档子事,这么多年来,姚家和闻家,就差老死不相往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差了,太傅年纪大了,闻老夫人也到了岁数。这两位老人一走,以后的闻家和姚家,许是再也没有牵扯了。”
越是这么说,柳安安心中越好奇,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淑太妃盯着她,低语道:“我曾经与你说过的姚家姐姐,嫁给了当时闻家的少主,也就是后来的闻元帅。”
柳安安瞳孔一缩。
闻元帅……的妻子。
姚家的姑娘,姚太傅的女儿。
她的……生身母亲。
姚家姑娘。
就是淑太妃曾经口中那个,十余岁就能与父出使他国,聪慧才智又勇敢的女子?
她眨了眨眼,低下头去。
原来她那么早那么早,就已经听说过了母亲的过去。
“我却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