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瞥一眼吐血不止的芦嬷嬷，表示这锅我不背。
芦嬷嬷这样凄惨，可不能全赖在她头上。
且大胤律法严苛，以奴婢之身谋害宗室那是要凌迟的，说是三千六百刀，绝不会叫人在少一刀的情况下毙命。
哪怕是未遂，也要重责一百大板。以芦嬷嬷的年龄与身体素质来看，恐怕也是要死得透透的。
因此，执书出手虽狠，其实是救了芦嬷嬷一命来着。
许久没这般好心过的宜川县君，觉得今天的自己心灵也是美美哒。
只是，这位不问青红皂白就率先责骂自个儿闺女的奇男子，心也是偏得没边了。
到底是这个壳子的亲爹，既是当面遇上了，也不好当他不存在，云襄便浅浅地行了一礼：“见过侯爷。”
开阳侯的目光落在云襄脸上不过一瞬，立刻就移开了，也不计较她行礼动作不到位，只皱着眉道：“夫人说你病得厉害，怎的还四处乱走？且好生将养着罢。”
云襄眨了眨眼，看向开阳侯的目光中带着审视，方才还气势汹汹呢，听这话是打算就此翻篇？芦嬷嬷这还吐着血呢，不给讨个公道吗？
她不说话，开阳侯却误会了，见她跟木头似的连句话都不回，心中一痛，不耐烦地睨她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回你的长安院去。”
“侯爷既说了，那我就告辞了。”云襄说着，微微欠身，背着开阳侯却朝太夫人飞了个你知我知的眼风，带着执书悠悠然朝外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开阳侯毕恭毕敬道：“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福寿安康。母亲的脸色瞧着不好，可是有哪里不舒坦？要不我拿帖子请太医来府上看看？”
开阳侯府也是勋贵门第，够资格叫太医的。
开阳侯对太夫人倒是殷勤，那芦嬷嬷还在太夫人怀里吐着血呢，倒没听见侯爷垂询一声。
云襄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见执琴在廊下候着，便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