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楚怜喝完清粥,待她又昏昏沉沉睡过去后,聂子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起身离开前,他伸出手,轻轻划过她脖颈的伤口,指尖一阵兴奋的战栗。
眸底猩红一片。
*
午后,城主府书房。
聂子谦斜倚在窗边的小榻上,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卷兵书,指甲莹莹,折射着春日熹微的光。
四月的春光甚明媚,窗外满空艳阳色。阳光洒在他肤白胜雪的侧脸之上,愈加衬得他气质出尘,优雅如话本里的白衣玉面书生。
屋内萦绕着淡淡茶香,一袭玄青锦袍的俊朗男子细品一口,点头道:“这雨前龙井果然不错。”
若是楚怜在,就会发现,这位正在品茗的男子,身形与她那日在修罗王府书房外见到的黑衣男子别无二致。
聂子谦书翻下一页。
男子也不觉尴尬,继续自顾自地道:“但比起茶,我还是更爱酒,可惜聂兄你饮不得酒。真真是白瞎了我那一地窖的琼浆玉液,放眼天下,竟无人可与我把酒话江山。”
聂子谦仍旧不接腔。
男子弯唇一笑,故作漫不经心地又道:“说到酒,我心中倒是一直有一事不解,聂兄与嫂夫人大婚之夜的合卺酒是如何饮下的?啊,瞧我这记性!”他拍了拍额头,“聂兄彼时被我那侄儿害得下不了榻,还饮哪门子的合卺酒。”
听到男子提楚怜,聂子谦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眼看向男子,眸中寒光乍现。
“镇南王,你很闲么?”
本应在蓬莱仙岛求医问药,此时却好生生在聂子谦落脚处做客的镇南王朗声笑道:“聂兄怎的连句玩笑话都说不得了?听闻嫂夫人为救聂兄,差点命丧那范贼之手,也难怪聂兄如此宝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聂子谦冷冷一笑。
镇南王忙道:“聂兄快别这样笑,看得人瘆得慌。”
聂子谦敛了笑,面无表情地看着镇南王,淡淡道:“那老仆妇撑到第二日便如实招了,背后之人,与你我二人之前所料一致。”
镇南王“咦”了一声,面上却并无半点意外之色。犹豫片刻,试探着开口道:“聂兄当真信任那灵秀公主?”这次没有再戏谑称呼嫂夫人。
聂子谦合上手中兵书,目光幽深。
“你的江山,我助你夺。我的人,你勿碰。”
前一刻还甚是明媚的春光,此刻笼在聂子谦身上,却令人感到彻骨冰寒。
就连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镇南王,都被聂子谦的气势慑住,抿了唇,不再多言。
*
在聂子谦的悉心照料下,不过月余,楚怜便又能满大街地逛吃逛吃。
楚怜养伤期间,聂子谦可谓有求必应。
除了某些容易引起气血翻涌的要求……
这一日,老神医又来给楚怜复诊过后,特别含蓄隐晦地对告诉聂子谦可以行房事了,然后被聂子谦冷冰冰地斜睨一眼,赶出了城主府。
“送”走老神医,聂子谦重回内室。
楚怜正坐在铜镜前描眉,闻声偏过头,聂子谦一身月白长衫,披着正午的日头,周身镀上一层金边,夺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