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避开我呀。”
关常林察觉了,望着她哑声一笑,看上去像是祈求,又像是委屈。
见她没有出声,他以目光抚摩了一会儿沈茗淮,嗓音低低地笑道:“……不管什么时候,你总是这么好看。”
他转头看了一圈形容狼狈的卧室,目光在床边的铁桶上停留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指了指床,低声道:“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宝儿和那两个孩子,现在也都睡了。”
宝儿和那两个孩子……?
只有宝儿这个名字对她父亲来说,好像还有点意义,另外两个孩子似乎连姓名都不必提。
关常林站在床边,看着她躺下之后,亲手为她拉开了被子。
他轻柔地将她的被子盖好,好像被子底下是他一生的宝藏;随即,他微笑着说:“伸手。”
伸手?、
她看了看床头栏杆。
对,对了,那只铁桶。
关常林将她的右手腕拉出来,一手攥着它,一手掀开了上衣衣角。
在他的裤子腰带上,挂着一只手铐。
不是单薄的成人玩具,是精钢打造、货真价实的手铐。
“咔哒”一声,沈茗淮的右手就被牢牢锁在了床头栏杆上。
他把小铁桶拎过来,放在了她的床边,她想起了里头隐约的臭味。
丈夫弯下腰,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好好睡,夜里渴了就叫我。我去书房里做点事,一会儿再上来陪你。”
明明身体都绷得这么紧了,竟然还能颤抖得这么厉害。
沈茗淮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愤怒。
她真希望自己能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一把将那手铐扯断,推开他就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当她的柔嫩皮肤贴在沉重冷硬的手铐上时,那触感总是清晰绝望地叫她意识到,作为一个手无寸铁、力气不大的女人,她从这手铐里是挣不出去的。
“啊,”关常林在走到房间门口时,忽然转过了身。
“我差点忘了,今天还有几张要寄给亲戚的照片没拍。”
沈茗淮猛地抬起了头。
丈夫重新走到床边,从衣领里抽出一根项链;充当吊坠的,是一把小钥匙。
“来,我们去孩子的房间照。”
沈茗淮看着手铐在自己手腕上张开嘴,她的右手就又获得了自由。
她在他的示意下,慢慢站起身,跟着丈夫走进了宝儿和她弟弟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那一堆眼珠被戳空了的宝儿玩偶之外,一个孩子也没有。
丈夫看了一圈,回头笑道:“我想,照一个你哄孩子睡觉的场面,再照一个我们一起给宝儿读书的照片,怎么样?”
“噢,我去拿相机和三脚架。”
哄孩子睡觉?给宝儿读书?
沈茗淮四下看了一圈——这儿连一个孩子也没有。
她从刚才起,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愣愣盯着丈夫转身出了门,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突然重新找到了声音。
“你、你要去暗房里拿东西吗?”
这很有可能是她逃脱的机会。
“对啊。”丈夫微微一笑,转身就出了走廊,竟然好像丝毫也不担心,她会趁这个机会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