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了晚上9点时，我决定继续营业。
我一边大把地收钱，一边自我安慰：也许，屁事没有，杞人忧天，眼下，点钱才是硬道理。
一直到晚10点关店，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拉下卷帘门，长长地舒一口气：虚惊一场呀。
看来，唐老板娘逗我玩呢。
太累了，我回到店内的一个小套间，躺下后，马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己经早上第二天上午10点了。
我忙爬起身，把昨天晚上吃剩的半盘锅贴吞下去，喝了几口隔夜茶，抹了抹油嘴，忙跑到前面去开门。
我穿过店里一排排的衣架时，发现两边的模特站队有些乱。
奇怪，昨天顾客多，有些模特被碰得移了位置，昨天晚上关店后，我特意重新把模特们摆好位置，当时排完后，整整齐齐，怎么现在看起来不那么整齐？
当我走近卷帘门前，准备摁下电钮，拉开卷帘门时，我大吃一惊：一个身穿花格上衣的女模，就躺在卷帘门边！
有贼！
我马上断定，昨天夜里店里进了贼！
担心出事，果真出了事。
我转身在店内各处转了一下，却没发现丢失服装，尤其是那几件貂领羊绒衫，上千元一件，都好好地挂在那里。
盗贼没偷服装，是不是偷钱？
妈呀，我忙跑到套间，从床头拉过那只装钱的包：昨天晚上我扎好的两沓钱，整齐地还在！
我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卷帘门这里。
服装也没丢，钱也没丢，但眼前的事实是：昨天夜里，店里确实进来了人。
女模特伏身躺在地上，她不可能自己跑到门边摔倒在地上，必定是有人搬动了她。
我平时在心里叫她女一号。这个女模特是我最中意的那类姑娘：长睫毛，细长眼睛弯弯的总在笑，一脸温柔和顺的气质。我平时给她换衣服时，就暗暗自语：这腰肢纤细，曲线柔和，这修长笔直的双腿，这坚挺傲人的双峰，真是人间尤物，若能有幸娶这样一个女友，领到街上，那真是风光十足。
其实好多男顾客也喜欢她。我多次看见有些猥亵男偷偷地把手伸进她的两腿之间，还有的用手指捏捏她的双峰凸点……
女一号仰面躺着，细花格镂空上衣沾了一些灰土，青色的紧身裤在左大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乳白的塑料大腿，大腿根部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刀痕两寸来长，深半寸，看来行凶之人是十分用力了，才能在硬质塑料上划开这么深的口子。
谁干的？
为什么砍伤女一号？
一个不会动不会喊的模特碍什么事了？
那人是怎么进到店里来的？
从卷帘门进来的？
不可能呀，卷帘门的开关当然是在门内，从门外是绝对打不开的。
从窗户进来的？店里只有我休息的那个套间有一个窗户，再无第二扇门。
我回到套间，仔细查看窗户。
窗户是那种横拉塑钢窗，窄窄的两扇，在里面有一个闩扣。闩扣摁在闩槽里，挂着挂钩，闩得好好的，关上窗户后，根本无法从外面拉开或者扣上。
奇怪？那么，刺伤女一号的“凶手”是从哪进来的？又是从哪逃走的？
难道……他可以幽灵一样穿墙而过？
我越发地害怕，牙齿抖动，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手背发凉。
整整一天，我都无精打采，一边机械地应付着顾客，一边心里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关门，我再也不敢在店里睡觉，收拾收拾东西，打个出租车，回到郊区父母家里。
妈妈问我：你怎么了？这脸黄得跟蜡似的？
没什么事，妈，你放心吧，就是店里生意忙，休息一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