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寡妇原本是边叶村人,两年前方嫁来的边罗村。
边罗岭山脚下除了一整片农田之外,还有一条河,边罗村就处于这条河的上游,边叶村则是在河的下游。
边罗村与边叶村世代交好,与周边的几个村庄一样,时不时皆会有联姻。
苗寡妇不是第一个自边叶村嫁来的姑娘,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她却是最倒霉的一个。
在边叶村尚未出嫁前,她便父母双亡,早年又死了唯一的弟弟,乃溺水身亡。
嫁到边罗村之后,仅仅过了半年的幸福小日子,她夫君便与她弟弟一般溺亡,还是在同一条河。
阴十七问:“同是在边罗岭山脚下的那条河?”
苗村长点了点头,沉重道:
“就因着这一点,我们村里人都说那是她弟弟的鬼魂在河下寂寞,拉着苗大去陪他呢!哦,苗大便是苗寡妇的夫君,算起来,也是我表堂叔的孙子辈了。”
看到阴十七不解的眼神,苗村长很有眼色地将“苗大”是谁解释了下。
要说她不信什么鬼魂之类的,她也说不出口,毕竟她自已就能看到死者的亡语。
可要说她信了苗村长所言的什么鬼魂拉大活人下水,这大活人还是鬼魂的亲姐夫,她还真不信。
阴十七问苗村长,那苗大是怎么溺水的?
说来也是奇怪,而怪就怪在苗大的水性明明很好,每回到那河里捕鱼还就他抓得最多,还最大条。
但那日苗大溺水许多人都亲眼看到的,他是突然被什么给拉下水去的,很快,快得那些与苗大同去河里摸鱼的青年男子们只眨了下眼,但再也没见到苗大。
苗村长叹道:“至今连尸体都未找着啊!”
说到这,他倒掉了茶壶里泡得没味了的茶叶,重新取了新的茶叶装上,泥炉子上的水壶还没有开,他只好等着。
阴十七没有喝茶的心思,她也不是专门来喝茶的,所以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苗村长到底换了几泡茶上面,她一]门]心思想着苗寡妇的夫君——苗大的死。
她有一个直觉。
苗大的死并不简单,甚至连苗寡妇的弟弟的死也并非偶然。
她得去查查,或许这其中与苗寡妇的死有什么连系也不一定。
水壶开了,直在泥炉子上面叫着。
苗村长重新泡开了茶,是苗贵刚自县里特意给他买回来的银生茶,泡开了,他让阴十七尝尝。
想事想得半恍神的阴十七,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苗村长的盛情,又顺手端起一杯银生茶喝了下去。
入口回甘、生津醇厚,她看了眼,见其颜色红亮,竟是普洱茶。
普洱在这个年代被称之为银生,新茶摘下来都要放上个三年整方能泡来喝,属茶中保健品,特别对中老年人很是适合。
常人总说孝顺孝顺,可孝顺并非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平日里的细节最是能显现这一点。
而苗贵便让她看到了这一点,他买银生茶即迎合了苗村长爱喝茶的习惯,又照顾了苗村长的身体,倒不失为一个细心孝顺的汉子。
放下茶杯,阴十七问苗村长:
“那苗寡妇的弟弟呢?当年溺于河里的尸体可有打捞上来?”
苗村长摇了摇首:“没有,恐怕也早化为白骨了!”
边罗村与边叶村皆是除了大都村民姓苗之外,还有许多旁的姓氏,皆是很早以前世道尚不太平的那会,逃至村子里来避难的外姓人。
外姓人在村子里扎了根,也娶嫁了周边的各个村子,便渐渐有了些许的异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