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怎么不保护好自己这种废话,也知道自己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
他想了想,干脆说:“你要不要洗个澡?洗完了我带你去趟商场,先把你要用的东西买了,然后晚上有个局,跟我一起去。”
乐安总是这样,不说一句我在追求你的话,做的每件事却都无不流露出我在追求你的意思。
而且,居然没有隔阂感。
他们也算是经年未见了,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有时候,三年,已经足够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了。
只能说明他依旧未改初心。
苍葭又给自己喂了颗草莓,看了他一会,含着笑,又递了他一颗草莓。
他伸手接过去,那漆黑的眼瞳此时如有星辰,快乐地看着她,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在乐安的认知中,他们就有这样的默契,什么也不必问,什么都不必多说。
但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你现在,有和人交往吗?”
“没有。啊,等我洗完了澡,我来给你讲讲我这几年的经历。”
她心中有一种开阔的快乐,这是人在安全的环境下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愉悦,但在他眼中,却只看到了她因为快乐,眼里发出的光。
苍葭站起来去洗澡,乐安则出去打了个电话。
他不需要问她究竟在程裕琨那里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他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电话挂断,电梯也到了一楼。
那群人显然也没因为等待而不耐烦,看见乐安来了,以程茗为首,都笑着和他打起招呼来。
乐安从不吝于在外人面前展现他和苍葭的亲密,他先是和程茗说了他待会的行程,又与众人商定八点直接在之前订好的餐厅见。
程茗实在忍不住,干脆用一种不失优雅的风度问乐安:“刚刚那个人是?”
“哦,前女友。怎么了?”
程茗下意识退了半步,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其他人却都哗然,一时面面相觑。乐安却偏还要在这时候补刀。
“之前把我甩了,我好不容易又逮着真人,还想再努力一把。”
多么稀奇,你以为那样高不可攀不可捉摸的人,也会为别人费尽心机,跌到尘埃里。她心中涌上很奇怪的感觉,屈辱、嫉妒、悲伤,或许都有,缠在一起,令她窒息。
乐安未必看不见她的表露出的情绪。
其实人的情绪往往是很难隐藏的,即使你觉得你掩盖得很好,但其实声音、目光、微表情,都能暴露出那潜在的,深海一样的情绪。
因此有时候你以为的隐藏了,其实只是看到的对方不关心罢了。
乐安把话说到这份上,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又朝程茗点了点头,便自行走了。
苍葭刚好洗完澡,在吹头发。
这个时代的吹风机似乎比一百多年前的那种要更好一些,吹风机发出的诺大噪声并未影响她的听觉,她听见轻微的关门声,透着镜子看到他的身影。
她只是用大浴巾裹着身体,丝毫不避忌似的,半干的头发贴在她脸上,时间似乎还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看着她,一时间,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那个属于他与她的夏天。
苍葭在镜子中看到他的脸,于是对他展颜一笑。
头发吹的差不多干了,她把吹风机放好,才与他说:“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乐安心说你也没什么衣服可换,但还是笑笑出去了,那残破的裙子贴在身上,随手捡了一件他的西装,心想,这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的年代倒也不错。
他见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嘴角不自觉的牵起笑容。
苍葭只做未见,很自然地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然后说:“还有个问题,我的东西,一部分在机场,不知道是被托运回海市了还是怎样?毕竟我已经办完登机了。还有一部分,身份证钱包手机那些,应该在程裕琨那里。”
她现在和之前也不一样,社会身份加重,找她的人应该比之前会多一些。
找她的人……夏姜安就不担心夏若谦找不到她而有什么反应吗?毕竟之前他是在国外,两个人又有时差,但现在,夏若谦几乎是和她寸步不离的。
想到一个奇怪的可能,苍葭心中莫名一蛰。
“已经安排人去取了。”
乐安就是乐安,说话办事一向靠谱令人放心。
苍葭根本不问他是怎么安排的,也不问他会怎么解释自己和他的关系,人和人之间都有各自应有的磁场,比如她一见乐安便觉可靠,一见陶知勉便觉自由。孟羽让她不掩饰自己,夏若谦则总给人希望。
她于是点点头,便随着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在周五或者周六,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