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晚间沈怀东在这里, 沈怀楠就没有去文远侯府吃饭。多晴亲自跑的青宁院,见了姚黄一脸心虚——毕竟是喜欢过的姑娘, 见了面还是有些惦记的, 他说明来由,姚黄便愕然极了。
“三少爷跟沈四少爷一起用膳啊?”
多晴点头,“是啊, 晚间还要一起睡呢。四少爷的被子都被人送来了,上好的绣面。”
姚黄倒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酸意, 没办法, 两家的主子都差不多,她看见七姑娘和八姑娘的好东西也酸。
等多晴走, 她进去跟折邵衣道:“如今瞧着你们两人都阔派了,但那都是面上的,被子枕头一比, 就比不过人家了。”
折邵衣听得好笑, 但是心里也高兴, “他自来孤单一人,能有个弟弟教着玩也不错。”
马上七月了,这天只有更热的,既然不给他做饭, 那就多做几双袜子。他的脚容易出汗,袜子湿的快,一天要换好几双。
她抱着针线篓子一边做一边埋怨, “怎么出汗那么多, 不仅是脚, 还有手啊, 背啊, 脸啊——都容易出汗,他就是个汗人。”
然后顿了顿,又有些娇羞的咳了一声,“你都不知道,他每回来见我,总是要洗个澡,就怕我嫌弃他的汗。”
姚黄:“……”
她捧场,“对,就是这样。”
折邵衣得意的再咳嗽一声,然后道:“等我把这几双袜子送过去,还要再做几双鞋子,他长得快。”
第二天两人见面的时候,她把袜子递过去,还用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发现沈怀楠竟然比她高很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沈怀楠见她现在才发现,啧了一声,“所以说,你都多久没给我做过衣裳了。”
然后又掏出自己给她做的荷包,“昨日晚间没睡着,给你做的。”
沈怀楠的针线可不差,折邵衣马上就佩戴上了,她上了马车,今日她去东宫,就不用沈怀楠送了,否则一来一回太远,他赶不上桑先生的课。
便两人分开,在分开之前,折邵衣还问,“你怎么做了三个荷包?”
一朵绣有桃花是她的,一朵是玉兰花,一朵是木槿花。
她好奇,“你这两个荷包是给谁的?”
沈怀楠拿出那朵玉兰花,“这个是给盛瑾安的。”
木槿花的给十皇子。
但这也不能说,只道:“多做了一个,我自己戴。”
折邵衣就觉得这木槿花跟沈怀楠很合适。
木槿花虽然不起眼,但是开败一次,便能马上继续开花,生生不息。她还蛮伤心的,“下回我给你绣个麒麟。”
麒麟才子才配嘛。
沈怀楠就笑,他哎了一声,等到人走了,他才慢悠悠的去桑先生那边。折家两个明已经在那边读书了,见了他就笑,“九妹妹走了?”
沈怀楠点头,“走了。”
折宴明就挤眉弄眼的,“如何?今天收到东西了?”
沈怀楠:“什么东西?”
折硕明,“袜子啊——九妹妹给我们也做了袜子,没给你做吗?不应该呀。”
沈怀楠就转身白了他一眼,“应该说,本来就是给我做的,顺带捎两双给你而已。”
三人一起读书,桑先生从外头进来,先跟两个明说了几句话,然后把沈怀楠叫到一边,“如今,你还在澹台府上给澹台老大人做事情?”
沈怀楠就连忙说,“是,不过只有去接邵衣的时候帮他干活,您可能不知,澹台府上的奴仆很少,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如今我去了,能帮着做不少事情,澹台老大人平常也不跟我说话,都是管事叫我做事情。”
桑先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多想,只是今日我听说了,便问你一句。”
他感慨道,“我还听说,当初那位齐掌柜是举荐你去给澹台老大人做弟子,你拒绝了?”
这事情,沈怀楠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他心里一紧,道:“确实有这回事,不过我已经有了先生您,倒是不用澹台老大人教导了。”
“这事情不好张扬,我从未说过,先生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桑先生就说,“就昨日,我跟好友喝酒时,他说听澹台府的人说的。”
这可真是惶恐。沈怀楠一时间脑子里面冒出了无数的念头,有阴谋有阳谋,但是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如今的地位,澹台府的人,尤其是澹台老大人和老夫人难道还会算计他不成?
他就觉得自己这个人呀,活在阴影里太久了,看谁都好像是坏人。
这也许只是澹台老大人无意中说出来的,而且无论这事情怎么传出来,其实对他都有好处。
——尊师重道,确实是让人愿意相信你品德的一件事情。
不过,澹台老大人为什么要帮他宣扬这个名声呢?
沈怀楠百思不得其解,便准备明日下响去接邵衣的时候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