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与篱南仙君至这喜尘阁,正欲复问时,便听得门外连声惨叫。我与篱南相视对看,甚为不解,继而出门察看。
适才所见的两个仙侍,挨个倒地,捂着胸口直唤疼。再看不远处,一男子黑衫红靴,墨发飞扬,浑身散发阴冷之气。
原是弋空,看清来人,我方安心。
“你这又作甚?”我略带责备,两位仙侍于情于理,并非弋空的对手,且无理由下手便把人打趴下,这不是给自己寻仇添堵。
“此二人出言不逊,理应受点教训,左不过一根手指,便受不了。”弋空语气平稳,一字一句,多为不屑。
看他这模样,我将目光投向篱南。这位倒是神色平静,不恼不怒。俗语言:打狗尚且看主人,弋空这方一见面,便惹是非,真要把人得罪干净了不成。
“大殿下待我二人如兄如友,明知非你对手,我们也要搏上一搏!”底下两位仙侍互相搀扶着,方勉强起身,冲着弋空吼道。
声音不大,我却听得真切。估摸着这两位仙侍应是跟随白晨,一番变故,方入了喜尘阁。
篱南眨眨眼,示意两位仙侍退下,随后两手后背,故作老态,迈着步子至弋空前面,道:“弋空君,两小儿不懂事,切莫记于心上啊。”
“篱南仙君多虑,自是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动一动也就无事了。”说这话时,弋空面无表情,猜不出是何态度。
见此景,我心下念道:弋空平日傲骨难训,多少人物皆不放在眼里,就连天帝亦要说上几句,对这位篱南仙君反倒是谦让。
正想着,弋空眼神投于我身上,低沉道:“还不走?”
听言,篱南皱着眉头,眼神哀伤,娇柔作态,道:“小莞儿,看来你我今日是无法彻夜长谈,偏叫那缘分浅了去。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老夫这心,也跟着坠了下去啊。”
我看着他这般演技,心下默道:甚为粗略。弋空紧绷着一张俊脸,声音低沉,道:“小莞儿?仙君这戏,未免过了些。”
篱南此时亦收住了情绪,似笑非笑,道:“怎么,弋空君听这称呼,心下难受不成。”
此话弦外之音,自是分辨得出,篱南仙君这番问了,倒让我紧张起来,挼搓衣角,不自觉中涨红了脸。
“难受谈不上,只听着怪别扭。”弋空语气平静如水,不起丝毫波澜,随而厉声道:“回去。”
我虽不大高兴,倒也乖巧跟于其后,与篱南道个别,便迎了上去。弋空似是不大高兴,一路上不曾言语,偶尔路过几位仙姑仙侍,见我二人亦窃窃私语。
不在话下。
天帝安排的住处自是清雅,玉屋华阁,乳燕横飞,浓露水榭,杨柳银花,各方各行,无不让人满意之处。
房内,夙合正安心打坐,见我二人归来,遂止了心思,从里屋抱出几卷诗书和画册,置于桌上。
“姑娘在篱南仙君处可没吃亏才好。适才方到,天后娘娘便安排人将这些玩意儿送来,说是依着姑娘喜欢。”夙合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