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密的震天虎吼声听得那些从四处赶来的士兵们都是心惊肉跳不已,尤其是跟着尉迟恭的木兰,更是脸色苍白,勒着马缰的手掌更是因为太过用力而抠出了血印,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低头赶路。
最先赶到的两名李家骑士和老驴头还有罗士信都是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稀疏的林子中间,清冷的月光下是大片大片的飞溅雪尘,可以依稀看到一人一虎搏斗的身影。
仗着身上一层琐子甲,一层鱼鳞铁甲,郭孝恪挣脱虎吻之后,也不管那腹部软裆被他踢了十几脚的白色猛虎吃疼之下,转身要跑,却是仍旧拽住那根铁棒似的虎尾,翻身骑上了虎背,两条腿死死地夹住虎腹,左手揪着那王字虎纹的花皮,右拳不住地往着那白色猛虎的面门,眼睛处打,每一拳都是透甲打的拳劲。
这时,越来越多的士兵赶到了,从马上跳下来的尉迟恭和木兰呆呆地看着骑着白虎,不住挥拳的郭孝恪,脸上的表情都是惊骇不已。
本该上前帮助自家将军的士兵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将军骑在虎背上,一拳一拳地打下去,听着那砰砰作响的拳头声,人都好像是着了魔一样,就连那两名李家骑士也是死死地看着打虎的郭孝恪,没有去管躺在雪地里的自家三小姐。
那白色猛虎在郭孝恪的拳头下,吼声越来越小,最后连窜动的力气都没了,只是伏在地上不住地喘着劲儿,可郭孝恪却仍是疯狂地挥着拳头,直打得那白色猛虎口鼻耳处鲜血直迸出来。
雪地里,李凤阳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只是痴痴地看着骑在虎背上挥拳的郭孝恪,一颗芳心全都系在了这个威风凛凛的男人身上,这世上哪个女子,不想自己嫁的夫君是个有情有义的大英雄。
终于那白色猛虎再没有了半点声音,面门上流出的血将地上的雪染的一片通红,这时郭孝恪方才停下了拳头,胸膛起伏着从虎背上走了下来,双拳淌着血沐浴在月光下,那双黑漆漆的瞳子看得每个人都是心头生出一股寒意。
“郭将军,真乃神人也。”那名年长的李家骑士看着匍匐在郭孝恪脚边,足有七八百斤的白色猛虎,不由长声叹道,他在关陇数年,也极少见狩猎的世家子弟能够猎到老虎,更不用说这么大一头白虎,而且还是给赤手空拳打死的。
尉迟恭和罗士信虽然服膺郭孝恪,但他们也都是有着猛将之姿的人,可是此时看着如同战神一样的郭孝恪,两个人却是彻底为之心折,把这个将军当成了自己一辈子要追随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郭孝恪心中的戾气才消散掉,看着四周围满的部下,走到了躺在地上的少女身边,抱起了她;靠着郭孝恪的胸膛,被抱起的少女一直强忍的伤痛和疲惫涌了上来,竟是昏睡了过去。
郭孝恪走到了那两名李家骑士面前道,“你们家秀宁小姐的腿受了伤,我虽然替她接了骨,不过最好还是尽快找御营的金创医看下。”
“多谢郭将军。”两名李家骑士抱拳行礼道,但脸上却是有些疑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年轻将军会叫自家三小姐为秀宁小姐,不过两人此时最担心的还是自家三小姐,谢过郭孝恪之后,两人连忙走了。
“敬德,把这畜生抬回去,给大伙打牙祭。”送走那位李家三小姐,郭孝恪的心事落了下来,这时浑身才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这时他才看到自己胸前的鱼鳞铁甲已经被虎爪拍抓得凹陷了下去,若不是他里面还穿了层琐子甲,恐怕早给那白色猛虎开膛破肚,沦为虎腹了。
“二郎,这白虎乃是祥瑞,要是让皇上知道咱们把它吃了…”看着兴冲冲地想要带人去抬那头白色猛虎的尉迟恭,老驴头忽地拉住了郭孝恪说道,大隋开国以来,两位皇上都好佛道,这白虎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归不是普通的老虎能比的。
老驴头的话让郭孝恪皱了皱眉,他终究是忘了,杨广是天子,对于这种祥瑞的事情最是热衷,当即朝尉迟恭道,“派人把这白虎送去御营,献给皇上。”
见郭孝恪话,尉迟恭只有悻悻地打消了吃虎肉的念头,吆喝着手下的士兵把那头七八百斤重的白虎抬下了山,口中不停地嘀咕着,‘可惜了这几百斤的虎肉。’惹得罗士信在边上笑他小气。
回到营中,郭孝恪脱下鱼鳞铁甲和里面的琐子甲后,才觉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瘀伤,虽然没有伤到筋骨,可也是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能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