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于人类脑海之中的固执偏见是不会轻易得到扭转的,或许是对那种踩着凳子在一口诡异大锅前熬着邪恶药剂的巫师印象根深蒂固,又或许是见过了离群索居的德莱斯,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魔法师带着博士帽,在教室之中为学生们讲解知识的场景——哦,《哈利波特》不算,在司南佩这种不萌“魔法校园”风格的人眼中,那是“异端”,只有甘道夫白胡子老大爷和他的老朋友萨鲁曼才是“正统”……
此外,自从司南佩下了马车,步行进入校园之后,还有一件令他感到非常开心但同时又有点小小不爽的事情——帕黎大学并没有因为什么女公爵的莅临就派出专人前来迎接,也没有弄什么欢迎会或是组织学生前来服务,一点也没有官僚主义气息,这让司南佩因为不用面对一大堆麻烦事情而开心的同时却让他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失落感,因为他现在早就已经不是大学的学生了,而是理应被欢迎的宾客。从内心上来讲,他倒是挺期待借着特丽莎的势威风一把的,怎么说呢,这种心态其实有点像华夏封建社会里,熬成婆了的小媳妇去欺负还没熬成婆的小媳妇一样,因为被虐过,所以想虐别人……
但是没能受到学生们的欢迎,却也受到了他们好奇的关注。这年头,能在这所大学里研习的学生们非富即贵,见过特丽莎,知道她身份的自然有不少,不过见到她领了个男人进来,倒是大大惊讶了一把。
若是她领的是一个大贵族甚至是别国王室子弟也就罢了,可她领的,偏偏是个容貌异于常人的异邦人,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相貌尚可,但却威势不彰的年轻异邦人。
一些学生已经停下了学术上的讨论,坐在路边对着司南佩指指点点了起来。
不知道是他们不懂得掩饰,声音太大,还是司南佩的耳朵太过灵敏,一些无厘头的猜测一不小心就落入了他的耳朵。
“那个异邦人是谁啊?会不会是东方塞尔曼帝国来的家伙?”
“我看不像,那些异教图克人和我们的外貌差异没这样大。我看……倒不如说他是从更遥远国度来的人。”
“我可不认为在那个异教徒国度之东还有什么文明存在,塞尔曼帝国不就是世界的尽头了嘛!”
“荒唐!不要说塞尔曼帝国以东,就算是以东的以东,不也存在着赛里斯帝国吗?要不然你身上穿的那些丝绸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个只存在于传说里的国度啦,那种地上天堂一样的地方一看就是那些粗鄙的水手们臆想出来解闷的。”
“好了,他的来历暂且不说,你们猜他的身份是什么?战俘还是……”
“我看他肯定是奥弗涅女公爵的小白脸,穿的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是战俘呢!你的眼睛白长了吧!”
“不会吧,传闻中奥弗涅女公爵不是一个挺纯洁的小女孩吗?”
“哼,是人都会变的。纯洁的小女孩也早晚会成长为人尽可夫的荡妇的,贵族们哪个不是如此!”说到此处,这个说话肆无忌惮的年轻学生开始分享起了自己的秘密经历,“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听到几个从比扬古伯爵领来的士兵聊天,他们说,就在通向王宫的石桥前当中卿卿我我,并且说‘分离了这么多日子,晚上一定要在一起好好乐一乐’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