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颔首,眼角漾起满意的笑容。[爱书者]随即不着痕迹的转过话题,“至于小田子的事,本宫也深感痛心,不过,挽歌不过是按例处罚,却不想他的身子骨这么弱,锦辕还要好好安慰弘若才好。”
“锦辕能否了解,小田子究竟犯了何事?”
“小田子与弘若姑娘情谊颇深,以为姑姑将弘若姑娘藏起来是别有用心,竟妄图在茶里下毒谋害姑姑,被发现之后还不思悔改,以下犯上,出言冒犯,殿下认为,这等行径该不该罚呢?”屏风后,已经收拾齐整的苏挽歌缓缓走了出来,“更何况,挽歌只是下令小小的惩戒一下他,廷杖三十,在宫里已不算严刑。”
“他看起来不像是只受了三十杖。”
“那便是用刑的人不知轻重,下手太狠,本宫已经下令处罚那两个侍卫了。”苏贵妃在一旁开口,语中带有深意,“想来锦辕也不会因为一个宫人,伤了与挽歌,以及本宫之间的和气。”
锦辕嘴角勾起淡漠的笑容,他分明看到了两名女子身后,苏氏隐约而庞大的身影。
“母妃说的是,”他微微低头,“那么,锦辕打扰了。”
苏贵妃微笑着点点头,语调依旧轻柔,“去吧,这会皇上应该也问完了要问的话,锦辕可以去昭舞殿前接弘若了。”
锦辕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欲走,却听见苏挽歌开口唤他,“殿下。”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身,宽阔的背影笔挺而隐忍,等候着苏挽歌说出下面的话。
“九月初十家父六十寿辰,在家中宴请群臣,挽歌恳请殿下驾临,替家父感激不尽。”
苏挽歌面上未施脂粉,黑白分明的眼睛下,一轮红色分外明显,她紧咬着双唇,盯着锦辕高大的背影,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知道了。”锦辕淡淡应道,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溥阳宫的殿门。
苏挽歌缓缓垂下头,一抹水雾在眼中弥漫。
他竟不愿再看她一眼……
“挽歌这又是何苦……”苏贵妃回到殿中的榻上,幽幽叹了口气。“锦辕眼里如今除了弘若,谁也容不下,苏氏的女子不应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十六岁便入宫侍奉皇上的姑姑,又怎么能够了解爱慕一个人而不得见的苦楚,”苏挽歌仍是面朝着锦辕消失的方向站着,笑得凄酸。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挽歌也算见过不少皇亲国戚,贵胄子弟,只有锦辕跟其他人是不同的。生性淡漠,不苟言笑,然而一旦离了他,心心念念的,却又都是他的好。”苏挽歌突然回过身,注视着苏贵妃,“姑姑,你说如果没有弘若,锦辕会不会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
“事事精密的谋划,往往比不上一颗赤子之心。”苏贵妃端起手边的青花瓷杯,浅浅饮了一口,“你是在权力中心成长起来的女子,比不得弘若天真无邪,而锦辕偏偏厌恶一切手上沾染着权欲的人。你不可能成为弘若,所以,锦辕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苏贵妃的话柔而犀利,让苏挽歌的脸倏尔惨白。
“不去努力又怎么知道呢?姑姑,也许皇上也会站在我们这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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