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锦辕眼中的阴霾又浓烈了一分。
“没有上头的命令,就将重要的犯人拱手给了他人,不是事事都论战功的军士作风,都司拿什么来证明,他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主张,背后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呢?”
“出城追击这种事,谁来做都可以,臣若有心,大可不必派出自己的爱将。”
“都司可知,我们早已有苏南光勾结北戎遗民,心怀不臣之心的证据?今夜之事,如果不是都司麾下的千户樊汲横插一脚,那么明日朝堂之上,需要跪着向父皇求饶的,便是妄臣苏南光?”
“河边两处同时着火的房屋,哪一处先被烧尽,对于对岸远远看着的那个人来说,并无太大的区别。”
“那么都司怎么知道,隔岸观火的那个人,不会有引火上身的那一天呢?”锦辕微微一笑,锐利的锋芒悉数隐没在了这抹笑意之中,“父皇不会信任任何人,老师如果倒台,便没有人能够制约到苏南光,权力无限的膨胀最终只会危及到父皇自己,所以,在找到替代者之前,他不会轻易动老师。”
“殿下这是在威胁臣么?若是不表明立场,日后可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都司是世上少见的聪明人,锦辕始终尊重都司,只是苏南光步步紧逼,明日就要对峙朝堂,锦辕不得不深夜叨扰,求一个明白的回答。”
“臣之前就说过,愿意在朝堂上替温大人说几句好话,只是也仅限于此,皇上听不听,那是他的事。”
“好,”锦辕点头,“要的就是都司这句话,那么,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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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若回到位于祈安湖畔的住所,一个人坐立不安,心中的疑问始终盘旋不去,想跑出去找樊汲问问清楚,却发现锦辕派来的两个侍卫守在门口没有走。
这处宅院并不大,一面靠湖,所以也没有设旁的门,不走大门,就只能跳到湖里游出去……
想来想去,她决定翻墙出去。
听锦辕的语气,似乎她今天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不弄清楚她肯定睡不着觉。
围墙并不高,但是久已不干这样的事,她手脚远没有往日灵活,好在那些最基础的本领还没有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上了墙,她抹了抹额上的汗,也没想那么多,直起身就往下一跳。
不想,腾空的身子却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半夜了也不睡觉,翻什么墙?”略带粗哑的声音,是樊汲。
弘若吓了一大跳,连忙挣扎着要下来,却发现樊汲的手紧紧的搂着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你怎么来了?快放手。”
“我马上就要走了,来和你道别。”
“马上就走?”弘若脑中一空,忘记了挣扎,呆愣愣的问,“不是还有好几天么?”
她还准备亲自做一顿丰盛的饭菜,为他践行。
“今晚的事捅了娄子,都司要我马上走,留下来会有麻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