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贼退了一步,声音颤抖道:“你是官,我是贼,我能不怕吗?”
柴仁雅仰头哈哈大笑了一番,然后安慰笨贼道:“你瞧,我现在穿地也是夜行衣,要去干的也是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会儿我也是贼,你还怕吗?”
笨贼上下地打量了柴仁雅一番,然后细细地一想,皱眉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怕了,真奇怪呀。”
柴仁雅笑道:“走吧,不怕了就好。”
这两人,身手利索地上了钱府的屋顶,轻手轻脚地逐个掀瓦,终于在一处灯火明亮的大厅里见到了钱塘节度使钱海涛,以及白日里在街上见到的那名华服年轻人。
钱海涛大约五十岁左右,长得与聂东来颇有些相似,都长着狭长地凤眼,只是钱海涛没有蓄胡子,看上去文静且儒雅,不像逆贼,反倒像儒生。钱海涛身材高大,穿了一件没有束腰的墨绿色长衫,神情疲惫,负手站在一副图画前,许久不语。
“耀祖,你见到那人了吗?”钱海涛叹了口气问道。
那叫耀祖地年轻人摇头道:“狱卒说他是朝廷要犯,没有钦差大人的许可寻常人是不能探视地,父亲,那人是谁呀?为什么会被关在大牢里?”
钱海涛叹了口气道:“他是为父的亲弟弟,也是你地……”
钱耀祖奇道:“那人明明姓聂,又怎么会是父亲的弟弟呢?”
钱海涛转身面对着钱耀祖,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靠椅上坐下,又招了招手,示意钱耀祖也坐下。
“说来话长。那人不只是为父地亲弟弟,还是你和念卿的亲生父亲啊,你稍安勿躁,且听我说。”
钱耀祖听了钱海涛的话猛地站了起来,钱海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接着说道:“你父亲,本名叫钱海波,与我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二十多年前,为了光复我吴越的江山,他自愿隐姓埋名,潜伏到大宋的军队里。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变成了辅国大将军。”
钱耀祖接口道:“辅国大将军!孩儿怎么会是辅国大将军的孩子,谁都知道,他的女儿是皇贵妃,儿子是钦差副使。”
钱海涛苦笑道:“那一双儿女,不过是你父亲为了保住你们姐弟二人所找的替死鬼而已,你母亲生你们的时候难产,临终遗言便是要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你们的性命,所以你父亲才从平民百姓家里抱了一双儿女,将你们换了出来,送到我身边养着。”
钱耀祖脸色灰败,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屋顶上偷听的柴仁雅与笨贼对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情和惊讶。原来一时风光无两的贵妃与副使大人,竟然只是反贼的替死鬼而已。
钱耀祖低头思索了半晌,然后猛地抬起头问道:“父亲,你说副使大人和贵妃娘娘是抱养的,那他们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不来认回他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