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义气得讲可是生活仍要继续。
那些天我就像上紧了条的挂钟一刻不停地穿梭在市场、出租房与家之间累得小脸蜡黄。
我很奇怪杨波为什么不去上班难道她的“瘾头”这么大?怕影响情绪我没问。
有一次我爸爸问我你朋友的房子装修好了没有?装修好了就来家住。
我说还没呢就这几天。见了杨波表情难免讪讪的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究竟在离开我的几年里有过什么样的遭遇?
有时候我会突然朝她脾气看她瞪着惶惑的眼睛看我我的心一阵阵地痛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甚至绝望。
那天外面大雨倾盆我又一次摔了正在喝着的一瓶酒杨波不吭声抓起自己的包打开门走了。
我知道我拦不住她她的脾气比我好不到那儿去不过是没有表现在面儿上。
那一夜夜凉如水那些曾经的**在凉凉的夜风中烟消云散。
我孤独地站在门口雨悄悄停了空气中有一股茉莉花的香味这味道真***不错我对自己说。
我记得我爷爷在王老糊死了三个月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捶着大腿说唉近你妈在的时候烦走了还真想他。那时候我小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对他说你经常跟他“打唧唧”(吵吵)想他干什么。我爷爷摸着我的脑袋说怪嘛人一生下来就是个怪物。说完就眯着糊满眼屎的小眼唱戏刘光嘴坐上房忽然伤心想起了早死的二老双亲俺二老没生下姐和弟只生下光嘴儿俺自己……他唱的戏词跟王老糊的死毫不不搭边儿我以为他犯了神经病。现在我也有了神经病的症状经常在闲下来的时候想念杨波也唱不过我唱的跟我爷爷不一样我这样唱:“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你是不是春天一过就要走开真心的花才开你却要悄悄离开我……太多太多的话我还没有说太多太多理由值得你留下……”
因为我带杨波去过蒯斌那里王东很快就知道我找到了杨波正要找我道喜杨波就走了。
我对王东说是我不好脾气太操蛋想人家都想疯了一住在一起就跟人家扯驴鸟蛋。
王东说也许是你把她想象得太好了一住到一起现她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有些失落的原因吧。
我说有这方面的原因主要是她那“活儿”干得太熟练了出乎我的预料我还以为她是个处*女呢。
王东按着肚子笑操啊你以为处*女都给你留着?再说你“处”?
我退了房子重新回家住了。我以为杨波不会再来找我了起码她不会在那么快的时间里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想错了夏天一过她就又出现了大包小包跟个闯深圳的打工妹一样。很奇怪在这之前我曾经想杨波再来见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像在轮渡上那样激动了最多也就是抱她一把可是我大错而特错了。我一看见她就死了……被她“抢救”过来之后我跑到麻三那里跟王东要了他家的钥匙扛起她的包裹将她的一条胳膊别进我的裤腰挤进下街拥挤的人流朝着王东家飞走而去。那天我跟杨波把“江湖义气”搞得昏天黑地就差像李逵那样高呼:“义气义气搞啥义气杀去江湖夺了鸟位!”躺在王东臭烘烘的床上我问杨波这次回来就不打谱走了?杨波说不走了生死跟你在一起。
我回家对我爸爸说我找了一个对象是原来小黄楼那家姓杨家的女儿。
我爸爸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她?不要不要坚决不要!那样的女人咱们养不起!”
我忿忿地说:“你养不起我养我就是看上她了!”
我爸爸不相信似的看着我一脸茫然我从来不跟我爸爸犟嘴的。
我的心一软说:“爸爸我都快要三十岁了你就让我做回主行不?”
我爸爸叹了一口气:“我没不让你做主可我跟人家刘梅的爸爸可是许了愿的……”
我摇摇手不让他说了。讪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下满脑子全是杨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几乎要胀破了我的脑子。怎么办?看样子我想要跟杨波谈恋爱得费一番周折。横下一条心不理我爸爸这边?那怎么能行?我不能再惹他生气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认真的听过他一次话呢……那怎么办?让刘梅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进我们的生活?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她让我想起了市场上那些卖袜子、卖草帽、卖裤衩的女人尽管她长得一点儿也不比她们难看。
晚上我让王东出去买了些现成菜让他出去溜达着我跟杨波说了我爸爸的意思。
杨波冷笑她说:“张宽你可真是个孝子啊。那我怎么办?我已经来了我连职都辞了就想过来跟你过日子。”
我的头嗡地大了什么?这就跟我过日子?我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我的生意!
头一大我就有些口不择言:“你就这么便宜?你是不是习惯这样了?是谁把你惯成这样的?”
杨波啵地嘬了一下嘴巴:“我贱。”起身走了。
这次我连拦她的心思都没有走就走了吧让我清净点儿我太***累了。
杨波只带走了她随身的一个小包其他东西全都留在了王东家。我懒得去翻检也懒得去找她给她送去就让它们静静地躺在墙角。我觉得她早晚会来找我就算她对我死了心她的东西不会就这么不要了吧?王东回来我对他苦笑道杨小姐又走啦。王东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你想想你们刚认识的时候才多大年龄?把这些事情想得美好着呢十来年啦十来年再见这么一面谁还让着谁呀。我弹了他的脑门一吓哈哈一笑声音嘶哑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