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竹的呼吸声均匀浅轻,已然是睡的极沉了。我悄然坐起,抱膝沉思。
月清亮无声。
照了常规,明日一早扬州城的城门就会打开,此去一别,恐怕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心幽幽凄凄,疼痛难舍。
同是一轮新月当空,我如此辗转反侧,却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是睡的极沉了,梦中有我,还是彻夜未明,在筹谋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心沉沉浮浮,无法着落。思量许久,终是忍不住了,悄然起身,绕过睡的极沉的桑宁出得门去。
即使要别,也再让我看一眼吧。
心中痴恋执着,一旦烧起,再难浇灭。出了门,悄然解开马的缰绳,行到稍远处,便上得马去,一路狂奔。
镶白旗的驻军大营与扬州城相距并不太远,不多会,我就来到了镶白旗的大营附近。营中守卫森严,我不敢太过于靠近,只躲在灌木群里向里面张望。
那顶最大的营帐之中居然还有灯火,我心中一跳。那正是多铎的营帐。
他还没有睡吗?在忙什么呢?
我一时心跳急促,竟想再凑近些看个究竟,不过理智终是占了上风,没有情急的跑过去。
那营中灯火通明。有一个人影倒映在上面。只需看上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谁了。心一下子停跳了。痴痴呆呆望了半天。待一队巡逻地步伐整齐靠近。方才觉悟过来。连忙缩回脖子。躲藏起来。
再伸出头时。营帐中地人影却不见了。一时。心空落了起来。细细地再了一遍。却发觉他居然出来。正站在营帐地门口。对着天空地那轮新月发呆。
月无声地照在他地脸上。使得他那张俊美地脸越发出尘。黑眸深幽。不知道所思为何。
我痴痴呆呆地望着。想把那张脸刻到心里深处去。可看地越久。心中地痛就越深。
因为知道。从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这场很多年就开始了地暗恋永远将是我心头地那不会愈合地伤。
正痴痴呆呆地望着。突然多铎转过头来。看向这边。我顿时一惊。忙蹲起来身去。
他,发现了我?那。会不会过来看看?
一时,心里又紧张又害怕,隐隐还有一丝期望。不料,等了半天,外面没有一丝动静传来,我再次探出头去,顿时骇出一身冷汗。
多铎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同样挺拔的身形,端正俊美地脸。所不同的是那人神情更加威严深幽,却是多尔衮!
多尔衮也来到了镶白旗的大营?!
什么时候来的?他,为何事而来?桑宁不是说,先前镶白旗的大败只是一个幌子吗?怎么真的把摄政王引来了?不会啊!记得笑儿说过,多尔衮在宫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回去,那么他应该那时在宫中才对!
那么,他是为了我的事情而来的了!
他知道了总兵府邸的一把大火并没有烧死我们,他,于是亲自出动了!
多尔衮谨慎多疑。目前,他虽然在朝中掌控了大部分地权利,但是同样担任辅政的还有郑亲王济尔哈朗与礼亲王代善,一旦这两位辅政王爷与两宫太后联手,那他的处境就不妙了。
他由处方能想到我身上来,想必是存了必杀我之心,一再失手,于是他亲自出动了。
我连忙蹲下来,紧张地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风将那边的谈话的断断续续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