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恍然大悟,脸色遂有些难看了,深深看了我几眼,叹了一口气,说:“西月啊,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眼下你都看见了,原来你是进门最先的,可是现在人家肚子都有了,你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唉……”
我埋头数着饭粒,心里只觉得无奈。
佟夫人继续语重深长的说:“你性子又软,家底又不如别人,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你阿玛额娘都是我身边做事的人,我虽然见不得你吃亏,可是也不能老护着你,腊月选秀一事了了,我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眼下府上地几位都不是等闲地人,你如何能应付得了?”
我心中一惊,敢情我是不能跟她一起回去了?“姐姐,你,你……”我吞吞吐吐的说,却还是说不出来,只在心里干着急。她若真把我留在这里,那我地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佟夫人横了我一眼,说:“这回知道着急了!先前干什么去了?你呀,赶紧趁了这几天跟济度低个头!”又压低了声音,说:“咱们女人只有肚子有了,这辈子就算是靠牢了。”
我面上一阵发热,心想,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靠牢”了,却也不敢吭声。佟夫人又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埋头吃饭,吃罢了,逃也似地离开。
吃完了饭,我在院中等济度回来,天色微暗时,府门外面这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四月地天,月上的早,蓝底的天衬着白色的月盘,如画般美丽。济度在一队人的拥簇下进门,乍看了院中的我,脚步随即一收,远远站住了,却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紧紧看着我。旁边的人见势,连忙回避。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向他。他面色如常,沉寂,看不透里面,眸子深黑,薄唇轻抿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青玉与佟夫人的话来,心中莫名一慌,脚下便有些浮了。
看来不假,凡事被人叨多了,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心中遂怨自己,到底俗气,被人多说了几句,这事就上了心。
“济度!”我与他还有两臂之遥时,站住了,我叫道。
“什么事?”他对我直呼其名无任何表情。
“我要回盛京。”我说。如果佟夫人真的不带我回去,要我留在这里,一天到晚看着这些女人阴来暗去的,我不疯了才怪。
他面无表情,薄唇轻轻一启,道:“不行。”遂转身而走。
我紧追上,问:“为什么?”
他眸子一收,越见深黑,表情随即狞厉起来,说:“你是我的庶福晋。”
我几乎气结,他现在记得我是他的庶福晋了,那昨晚怎么说我是外人?于是冲口说出:“那是假的!”
他回过头来,几步跨过来,冷笑一声,神情越发狞厉,我心中一慌,鼓了勇气站住了,昂头说道:“你要怎样?”
他一把捏紧我的下巴,脸几乎贴上我的,黑幽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凶狠的戾气,几乎是恶狠狠地说:“谁说是假的?我明媒正娶的庶福晋,皇太后亲指的婚,谁说是假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