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煤油灯。
红彤彤的小火炉。
在两人一问一答之后,房间变得寂静。
“灵姐,要不赶紧去休息了吧!”
马景澄打破了沉默。
两人都没提刚才的事情。
在齐灵看来,说什么明年给120分利,那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赚得到那么多。
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愿意买房子和车子的人,如果能够卖出去,那将会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卖不出去,她甚至都不敢想将面对的是什么结果。
“没事儿,我就在这里靠靠~”
齐灵顺着沙发靠了下来。
马景澄感觉自己也挺累,就不说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各自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马景澄就悄悄地离开了。
这种生活让他这个异世界穿过来的人绝望。
重复着收益极地的劳动:割猪草。
一头肉猪至少要喂大半年,每天喂两次,一顿要吃一碗苞谷面。
极其不划算。
忙活了半天才算有点时间歇息。
下午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
马景澄提着撮箕来到了河坝里。
河坝的田地里,沟壑纵横交错,里面有不少的泥鳅。
每当涨水之后,运气好,动作快,总能收获半撮箕的泥鳅。
在花镇,泥鳅被叫做缸鳅,没人知道为什么。
每天,总有一大堆人提着撮箕来捞,大多都是十五六岁以下。
将撮箕放在田沟较窄处,用一根木棍从另一头驱赶,然后抬起撮箕,收获多少看个人运气。
今天同样的。
人不少,放眼望去,整个田沟里都是人。
大家感兴趣的是泥鳅而不是鱼鳞闪着光的白色小鱼。
小鱼不能吃,泥鳅却可以直接烤着吃。
马景澄运气好,捞了小半桶,提着撮箕就到河边阴凉地休息了。
这样平静的生活,其实对在大城市呆惯了的人来说,如果没有村霸的骚扰,那还算不错。
不过对于马景澄来说,就不是那么好了。
他想要出去闯荡一番。
所以对现在的生活提不起兴趣。
花镇。
一个攀州地界上比较偏远的村落。
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马景澄对面的那条山脉。
丹山!
整条山脉,延绵上百里,都是煤矿。
无数人在山下开了矿井,恰恰是开井的人太多,煤价上不去,又运不出去,大家也就没钱。
像刘东这样欠债的人,不计其数。
现在很多全部都在外面躲着呢。
谁敢回家?
刘东也欠债,去年欠得更多,好多人拿着刀上门。
和马景澄运煤出去,刚有点钱,全还人了。
剩下的这些人都不是亡命之徒,日子也还算过得下去,这他才敢回家。
这刚回来没多久就出事了。
而且,这两年的煤价,每吨基本在25.67元左右,但开采平均成本却是21.38元,你挖少了都赚不到钱。
尽管村里低价将煤矿承包给了个人开采,但有多少是愿意的呢?
还不如烤烟赚钱。
烤烟,初烤,一百斤能卖300多块。
但是大多数人家没有烤烟房。
烤烟房也是一个巨大的成本。
刘东是最早干挖煤营生的人,别人还没动手,他就已经出煤了,只不过尽管他家地头的煤好,可煤矿不太好,是斜井,弄出来费劲。
之后,挖煤的人多了起来,大家都不赚钱,还得往里搭钱。
出人命,就会被家属将大门堵死,赔得倾家荡产。
刘东的矿井在他之前没有出事,可他的矿井,建造费用都比别人贵。
刘东前年开始盖新房,去年搬进去之后,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城里媳妇儿。
这让多少人眼红了。
家家户户都要开始弄自己的煤矿。
结果是,留下对面山下那条路上一堆又一堆黑黝黝的东西,马景澄此刻坐在河边抬头就能看见。
全是煤,都不知道卖给谁。
听说能够拉出去买,村民一打听,一个东风车要三万块,拉出去的想法瞬间就熄火。
有人有胆子,决定拼一把,去银行一问,人家要贷款担保人。
最后也只能熄火。
花镇哪有那么多担保人。
而且大额贷款还得是攀州总行的担保人,就更没辙了。
中午的时候,马景澄去了一趟供销社,拿回一些报纸。
大概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世界和自己所在那个世界的时间线基本相同。
据那个名叫《红报》的报纸上刊登,中枢院分别于1月和4月两次下发‘红’字号文件,强调了要严厉打击经济犯罪。
马景澄从兜里掏出那几分报纸,靠着大树再次看了起来。
在这里,有两种文件非常重要,分别是‘红’字号红发,‘武’字号武发。
这两种文件有很大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