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跪坐在地,不敢抬头。
这是所有门生的规矩,被钱爷训话的时候,必须是这个姿势,连王大山也不例外。
钱爷盘坐在沙发上,板着脸,双眼微微阖目。
张小凡早料到钱爷会敲打自己,但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惶然道:
“钱爷,小子不该捣乱,您罚我吧。”
钱爷冷哼一声,抠了抠烟袋锅。
其实他对张小凡没有及时纳贡还关机失联的事情很在意,所以安排了丧彪和红孩儿去收贡。
不过他没想到丧彪和红孩儿竟然背着他搞事情,也没想到张小凡会直接来找自己。
但也正是因为刚才张小凡的到来,他才赢了那局牌。
刚才张小凡随机应变,假装摔倒,制造混乱偷换底牌,为钱爷解了围,这让他愤怒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不过,钱爷依然一脸冷漠,沉声道:
“耗子啊,你也算是从小就跟着我的,你小子别总觉得自己活不错就能嘚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入了钱门,就得守着钱门的规矩!”
“是,是,钱爷您说的对。”张小凡唯唯诺诺地回答。
“你同批的门生里,就属你最让我操心。
你今天明明知道自己误了贡时,还敢弄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把我的牌局都给搅黄了,让那么多人看我露怯,说道我管教不力。
你自己说说看,你今天的表现,我该怎么罚你?”钱爷顾左言他,完全不提张小凡帮自己解围的事,更是不念他一句好。
张小凡当然也是识趣,当着王大山的面,老大自然不可能明着表扬自己,刚才那招偷星换月,还得算在钱爷自己的头上。
这样一来,表面上张小凡看起来有过无功,而且还得领钱爷给面子求情的人情。
张小凡也不得不感叹,别人都叫自己耗子,这钱爷才是头真正的硕鼠啊。
这种情况下,换作不懂事的门生说不定会开口解释,大力声辩,但张小凡却识趣地点了点头,表现得更加惭愧懊悔,诚惶诚恐道:
“钱爷,我真的错了,刚才差点因为我的失误,把你必胜的局坏了,您现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就算把我这个月生活费砍了或是把我关黑屋我都认。”
钱爷缓缓抬起烟袋锅,张小凡立刻毕恭毕敬地起身给他点上。
钱爷又唠唠叨叨地训斥着张小凡几句,张小凡一直点头不吭声,一脸的心悦诚服。
虽然张小凡知道钱爷唠叨的这些话很多还是借着他的事说给王大山听的,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听完了十多分钟的斥责。
直到钱爷才终于有点口干舌燥了,摆了摆手说道:
“耗子,你别心里不服气,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钱爷放心,小子一定诚心去改,再也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钱爷让您费心了。”
钱爷盘腿而坐,用老烟杆勾起了茶杯,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咂咂嘴道:
“你们都是我的好门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见过有哪个父亲不疼自己孩子的。
你也不是第一天进咱们门了,现在屋里就咱们三个人,我今天也不难为你了,不过下不为例,你小子给我长点记性!”
“钱爷说的是,伟人曾说过,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我们这些小孩儿,都是跟着您这火车头跑才能混口饭吃,离了您我们什么都不是,打两句骂两句又能怎么样呢?”
“哼,你小子少学红孩儿那套,我累了,要躺会儿,你要是没别的事儿就出去吧。”
“嘿嘿,钱爷,还有点小事,这两天寒了天,小子冻手啊,误了上贡的时间,今天正要给您亲自送来!”
钱自来眯了眯眼,终于面色有所缓和。
“哦?你这是跟我哭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