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男子抬起头,我将火把移向他面前。我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还快要不行了吧!?只见他皮肤苍白,眼眶微微凹陷,着了淡淡地乌青色。发紫的干裂嘴唇上,依稀可见几道血丝。
“呕……”他眉头一紧,忽然转头捂着腹部呕吐。
“您没事吧?”我这才有些急了,刻不容缓,我应该立即想办法将他带出去。
我掏出怀中丝帕,递给他擦了擦嘴。郭嘉不过是身材清瘦,但这人胳膊却比我粗不了多少,我使劲儿一拉,有些费力的架起他地一只手。
你可要忍住啊,千万别吐我身上了。”我咬牙道。
营帐尽在眼前,大概有个二十来步便到了。此人渐渐恢复了些知觉,至少可以微微呻吟几声。
“水……”
于是我扶他坐起,给他喂了点水。
“再来点。”气色似乎好了些,他舔了舔嘴唇道。
以我往常的经验来看,这人不是食物中毒,就是有些中暑。
然而当我的指尖触上他的额头时,他忽然拉过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的眼前。我点点头。不光端来水,还将布巾浸湿。敷在他的额头上。我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人迷了眼睛看了看我,道:“不像,还真是不像。”
“不像什么?”我抽回手腕,警惕地问。
“当然是不像你哥哥,阿瞒咯他操着一种奇怪的口音说道。这口音虽和颍川当地方言近似,却更像是某种乡间土话。
“阿瞒……”第一次亲耳听人这样称呼曹操,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这样的口音配上如是称呼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嘴角微微抽动,笑得尴尬无比,“先生,您想必是认错人了。”
“不会,不会。我许攸从小到大,何时认错过一个人?而这袁帐上下,大大小小地事物,又怎能瞒得过我许攸的眼睛?”
许攸!?
我是强忍着没让他看出自己的惊讶——许攸对官渡之战的贡献,可是史上不可磨灭的一笔,甚至可以下定论说,若是没有许攸这个人的叛变,官渡之战的胜负难定。
我这才觉得老天开始眷顾我了。
他说着摆了摆手,“早年时,倒是没听说阿瞒还有个妹子。不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穿成这样?春光外泄,德行不端,真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纵使花容月貌,又……”虽说明摆着是在数落,他却不是一本正经,用了一种诡异的调笑语气。
我脸气得满面通红:亏我不辞辛苦救你回来,就是要你来数落我的?而且这又关你什么事?!我真想将碗中剩水全泼他脸上。但是为了胜利,为了“回乡”,我忍……
于是我缓缓将袖口放下,领子拉起来,莞尔一笑,道:“适才为扶先生回来,而天气炎热,实在是不得已才如此失态。只是不知许攸大人感觉好些了么?”
只见许攸眨了眨眼睛,道:“虽说如今于袁帐效力,我许攸还是认得阿瞒这个朋友地,你不必如此拘礼,尽捡客套话说。”
现在我想把整个水碗扣在他脸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