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打破了我们中间的祥和平静。
我顶着一脑门黑线,林漠看我有些疑惑,我顺着招我和林漠进屋的声音往屋里走。
……维持刚刚的状态再待两分钟多好。
夕阳下他不说话只看我的样子真的很温柔。
……
爸妈热切地招呼林漠进屋吃茶,林漠也十分客气,向爸妈都打过招呼后,又问我奶奶在哪。
……我屋前屋后找了一圈,这小老太太,跑哪去了。
“你这瓜娃子,嘴里咕哝着我什么呢”一个硬物杵到我的膝盖上,落了一瞬,我才发觉是奶奶的拐杖。
我一转身,嚯,奶奶今天居然心情好到去菜园子兜了一圈,手里还捏着一把荠菜。
爸爸赶紧把荠菜拿去放在案板上,扶着奶奶便问:“下过雨的土滑得很,上那去干嘛,有事叫我们!”
奶奶不在意地摆摆手,指着她从菜园子出来的路,“小孩子要摘花,皮的很跑菜地去了,我去了才看住。”
我脑中一懵,袁辉和袁莉莉就从路上跑来了,玩笑中两人手里一人捏一把野紫花,咯咯的笑声达至我的耳膜,我瞬间扶额崩溃,感觉又被小冤种们缠着做降智小游戏了。
我瞥了一眼林漠,他安静地喝杯中的茶水,似乎并没有察觉我的局促。
袁莉莉把脏兮兮的小手朝我摊开,手心里放着一束用草梗扎好的野紫花,她奶声奶气地冲我道:“姐姐,编花环!”
……祖宗,我哪会编花环啊。
我从小到大就没靠采摘花草的生命充当童年暂时的快乐过。
兴许是我为难的表情太过明显,林漠的目光投射过来,他招招手,喊袁莉莉:“我给你编,花给我吧。”
他的眼底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手上已经熟练地用野紫花草梗编出环型。
袁辉是个调皮捣蛋的小杠精,他似乎并不相信这个没见过面的大哥哥会编花环。
他古灵精怪的脑子里一定在想,袁茵表姐啥都不会,她的朋友一定也什么都不会。
因此他真诚的发问了:“你会吗”
“我会。”林漠淡淡说道,也不看孩子们。
袁辉继续输出自己稚嫩单薄的世界观,“你是男生,不是女生,你不会编花环。”
他扯了扯袁莉莉的袖子,大声冲着她的耳朵说,“你的花要没了,他不会编的。”
袁莉莉在一旁急得快要哭了,她一边看看我又看看林漠,后者只是专注手上的动作,心思没有分她一眼。
而我,在思考什么时候打袁辉这个气人的小崽子最解气。
质疑我可以,质疑林漠可不行。
“好了。”林漠手中的花环已经完全成型。我虽没看出个什么来,但袁莉莉却高兴地跳起来,戴上花环猛转圈,一直到转晕前都说自己是最美的小公主。
袁辉这小子撇了撇嘴,从地上角落处他带来的一个盒里拿了两根粉笔,一根自己留着,一根递给林漠。
“我和同学经常在一起玩跳房子,你要玩吗。”
林漠看了看我,我偏过头无声拒绝这种弱智游戏,他又转向袁辉,点了点头。
“好吧。”
……
袁伯娘终于来接他们的孩子了。
我在一声声孩子们对林漠的赞美和崇拜中逐渐迷失,已经不知道最开始林漠是怎么没走成,而一直在陪袁辉玩跳房子,袁莉莉在一旁不为亲弟弟反而为刚见面的大哥哥呐喊助威。
有一说一,我也好奇林漠是怎么把这种弱智游戏玩得这么有吸引力的,他的长腿一迈,屈膝一跳,都像十分优美完整不含一丝多余动作的舞蹈,现在还输给袁辉只能怪我们袁辉同学暗箱操作,把每个格子画的又歪又小,让林漠这个趋近成年人的体格屡屡在包容小孩的游戏中出局。
现在想起来,林漠只有袁辉这么大的时候,他也什么都会来着。
像跳房子,编花环这种简单的东西,我当时都不屑和他只玩这些。
但他一定也很懂。
我早知道他有很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