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州知府的大公子来到淳安之后,淳安县城里的士子就如同吃了五石散一般的坐不下了。|[2][3][][x]}被邀请去参加芹川诗会的士子,忙着于朋友之间,夸耀自己于士林的地位;没有接到邀请的人,有活动能力的就四处奔走,没活动能力的,则就装病表示自己是身体不好,而不是组织诗会的人看不上他的才气。
而说起城南的丁夫子,很多没有被邀请的读书人,却就有着酸溜溜的气息:“据说是举人的出身,也是前辈来着,只是没人提起是哪一科。”这算是厚道了,还有人说,“明府点得秀才也罢了,还能圈得举人么?学生倒是见识少!”
意思就是丁夫子的举人身份,没有同年得中者为证凭,只是知县为其背书,以此来质疑丁一这举人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都不好说:“吾辈也不必这般作态,待得丁夫子去到诗会,口吐珠玉,万众传诵,再好好向这前辈请教不迟。”
这就尽是反话了,读书人是听得懂的,无非就是等着看丁夫子怎么出丑。
而还有一些自以为消息灵通的读书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某兄可听说过?丁夫子被邀,其实是沾了他家娘子的光!那刘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只是那丁夫子是个不通世情的,居然以为人家看重他文彩,欣然赴约,唉,就是真是个举人身份又如何?那可是黄堂大老爷的大公子,胳臂拧得过大腿?”
所谓字不能改。话不能转。字写好了就那样,再去改它,必定越改越丑;话一过耳。一旦传开,越传就越走样。本来在城北那些读书人嘴里的话,去到城西就变了另外一个版本:“听说丁夫子极为无耻,为了去诗会附焰权贵,专门在太白楼开了席面,宴请刘翁,又主动提出让他家娘子去侍候黄堂的大公子。才得了去参加诗会的帖子,人怎么能无耻到这地步?”
“斯文扫地啊!”、“吾辈真真耻以为伍!”谣言不在于它的真实性或是逻辑性,而是在于传谣和信谣的人。愿意去相信它。这些没有被邀请的读书人,就选择了相信它,因为相信这谣言之后,他们的心理就得到了平衡。整个人都自觉高大上起来。
“我辈读圣贤书。断不能与那无耻小人一般行径!”、“此人据说也有举人功名,必是其行不堪,才会不容于乡里,被迫迁徒至此的!”、“淳安也是容不得这等小人寄居!”一时之间,颇有些群情汹涌。
甚至已开始有人在商量,诗会之后,要如何结伴上门,逼那姓丁的衣冠禽兽。无耻之徒,滚出淳安去。之所以不是现在就上门去。是因为丁夫子还在淳安,据说丁夫子和明府的关系很好,要是丁夫子去搬出邓明府来,这些没有受邀的读书人,可没有胆子去得罪邓廷瓒。
丁一倒是对这些风言风语是没有什么查觉的,因为他正在遭受着残忍的迫害。
张玉和丁家大嫂,外加从天台山回来的曹吉祥一起联手为之的迫害,并且还得到了来自宫中的怀恩小公公的大力支持:“爷爷在宫中,对此也是极忧心的,我不时也听着上头太监在说,爷爷担忧着容城先生的子嗣不盛,思量着是不是再赏些侍妾方是道理……总之,大哥还是得努力才成啊!”
没错,丁一所受的迫害的,就是当种马。
“这不好,白日宣淫。”
丁一对着张玉这么般说道,身后的侍妾有些怯意,却仍壮着胆,把雪白的胳臂缠绕环抱着他的胸膛,而另外几个侍妾,早就罗衫轻解,在红罗绮被之中,紧紧地把丁一抱着,她们都是黄花闺女,又是世家出身的女儿,基本上,这也就是她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边上的圆凳上,张玉执着兔毫毛笔,在砚上敛了敛笔锋,打开各地送过来的军情节略,在边上的册子上,做着节略和批注,听着丁一的话,她笑道:“我听说在容城的老宅里,先生修了一个四方的池子,引了温泉热汤,柳姐姐和萧姐姐都说是极不错的,如玉也说是快活的时光。”末了她还补上一句,“对了,听萧姐姐说,先生和柳姐姐洞房花烛夜,便是娥英女皇在怀哦。”
红被里的丁某人一时语塞,不单新婚就和与柳依依、天然呆一同度过,当时在容城,他也努力耕耘过,男人哪有不好色?只不过是过了那一阵子之后,就颇有些忙不过来,因为着实是事务太多,总不能为色所困吧?那也太没出息了。其实平时例如到了淳安,与张玉在房事方面也算正常的,只不过就是没有结果罢了,丁一也不见得对于房事有什么抗拒。
但现时这样,四个侍妾一起,就为了传宗接代而传宗接代,丁一很有些接受不了。
张玉把话挑明了,也不去理会他,用心审视着那些军报,她本来自然是不必要在这里处理事务的,只不过她一走开的话,等下那几个侍妾,全是丁一的脑残粉,前几次就是这样,被丁一忽悠了几次,就让他跑了。
“女人不应该被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你们不能这么作贱自己,咱们还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这样不好。”丁一开始劝说着那些大被里的女孩,其实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又是这种情况,丁一感觉自己到这地步,也早就提枪上马了。
问题是现在这样,真的让他没有半点逸想绮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