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是要回许昭仪那儿么?”。待萧问天上了肩舆,赵一请示道。
萧问天也不答话,冲赵一点点头,一脸疲惫地仰面躺在肩舆中。赵一的右手停在左臂的宽袖中,好像握着一件什么东西,欲进欲出的样子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并不时仰头看看天子的脸色。
萧问天在肩舆中躺下片刻后,仍不见起驾,有些奇怪地打开帘子问赵一道:“赵一呀,怎么回事?朕不是告诉你去昭阳殿了吗?”。
赵一连忙走到天子身边躬身禀道:“回陛下,前将军王商刚才差人送来一份奏折,说是雁门和上郡的大批灾民涌入太原郡,在城中劫杀富户、哄抢粮食。前将军等几位辅政大臣此刻正在宣室殿外等候,说是请陛下过去商议”。
“什么!发生此等大事,你刚才怎不早点告诉朕?”。萧问天一下子坐起来,向赵一伸手要过奏折,粗略扫了一眼后命赵一道:“摆驾,去宣室”。
天色阴沉一片,宫道上的积雪已被清到两边,八名宦人抬着肩舆左穿右插地直趋未央宫宣室殿,随着脚步的前行,口中不住呼出团团白气。
宣室殿外,王商、史丹、金敞等几名重臣个个把双手拢在棉袍的宽袖中,一边向宫道上张望,一边跺着脚走来走去。
“今年这天怎么如此之冷!”,史丹嘟囔着抱怨了一句。
“我说史大人呐,刚才在尚书署就劝你别来,回到府第把那火炉一架,怀抱美姬然后把盏一杯,岂不快哉!自己非要来宣室外受冻,也怨不得别人啦!”。金敞似笑非笑地对史丹说道。
金敞这人就这样,平素见了谁都要找个茬讥讽打趣一番,弄得好似满朝的诸侯王大臣,就他金敞卓尔不群、举世独醒的样子。
“光禄大夫这是说哪里话啊!”,史丹有些忿忿然,“你我皆受先帝重托,誓言尽心辅佐新君,光禄大夫尚且知道勤于王事,奈何我史丹反不如金大人乎!”。
“行了。你们别忙着斗嘴了。没见天子仪仗过来了么?”。前将军王商横插一句道。几人闻言皆正容敛声。一齐向宫道上望去。果然见天子仪仗在百步开外往宣室这边快速移动。没一会功夫便到了宣室殿门口。
“陛下到!”。肩舆才被放下。赵一便高声通传道。接着便转身猫起腰。将肩舆地帘子打开好让天子出来。
萧问天自肩舆上一跃而下。长长地透了口气。他最不耐地就是这种狭窄逼恹地空间。腾挪无地。让人觉得憋屈不已。
王商几人弯腰候在一旁。见一身玄服高冠地天子仗剑大步直入宣室。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史丹心有不安。和金敞、许嘉、王凤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后。跟在前将军王商后面进了宣室殿。
“陛下。臣递给您地奏折看了么?”。在殿中找了个席位坐下后。王商向萧问天拱手问道。
“看啦。你们几个一齐来见朕。想必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吧?”。
“杀人抢粮,这还了得!这些流民眼中还有王法吗?陛下,卑臣以为应该速速派兵弹压,否则,一旦席卷成势,恐将难以收拾!”,未央卫尉王凤前先答道。
萧问天瞪了王凤一眼,对王凤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将目光依次在许嘉、金敞、史丹和王商的脸上扫视了一遍,似乎在等待几个辅政大臣一一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