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微微一笑,摸了摸脸上发白的伤口,道:“本王在路上遇袭了......不过不要紧,二影三影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在遇袭后本王先一步回到燕镇,沐浴更衣又涂了点药,卿说巧不巧?大影正好办好事赶回来,带着最新的情报到这里,不过他还带来了一个人,还有......一具尸体。”
“慕忠心?”
李贤对此表现得很诧异,没想到樊华竟猜到了,“正是,慕忠心已死,在河里都泡肿了。”
樊华不禁去想象那个画面有多恶心,一脸的难受,又问道:“那锁网里的是谁?”
“笛。”
“你是说萧子兰的护卫?那个铁面男?”
“他戴了人皮面具,是不是真假难分?”
这么仔细一想,樊华倒是觉得那锁网内的慕忠心有些怪怪的了,他从未见过他,可是开口就是贤侄,娘亲这样他又那样,一点都不像母子......慕家对他尚且如此,更别提对他虎视眈眈的本家。
“嗯......”樊华越分析越在理,又问:“那另一个活着的人是何人?”
“殇阳郡王密探,殇阳郡王前两天就死了,密探到处乱窜,怎么看都怎么可以,大影就给抓回来了。”
“玉铃是他拿了吗?”
李贤又是一阵的惊奇,“卿猜得可真是准,正是他。”
“女人的直觉......哦,不对,口误了......”樊华一阵羞愧,竟然口误成这样,自己现在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男!子!汉!
在一旁的青森忍着笑,严肃的问到李贤,“那王爷为何要将玉铃归还。”他记得李贤对玉铃十分的感兴趣。
“因为我的皇兄也十分的感兴趣......为了让他安心点,还是别碰玉铃的好,不然他革了我的职怎生是好。”
李贤微微一笑,这当然不全是因为这,他李贤怕过谁,还怕李宏除了他王爷的名头吗?解铃还须系铃人,铃儿是他的,给他解最好,自己可坐等渔翁,他的命还在自己手上,只要鹿化跟着他,他的命永远是自己的。
“哒——”
“啊啊啊啊啊!”樊华看着手中的玉铃一阵尖叫,玉铃......玉铃......竟然坏了......“怎么坏了!”他拾起在马车内到处滚的铃芯,玉玲上竟然有一朵梨花碎裂,留下了一个大窟窿。
青森还没反应过来,李贤也一阵的慌张,从他手中抢过,看看碎片,再看看铃芯,再看看碎片,再看看铃芯,直到自己接受了梨花玉铃已然破裂。
“大......影!”他一阵咆哮。
“王爷何事?”大影将头伸进来,原来现在驾车的已经换成了他。
“还装!”李贤用肘勾住大影的脑袋,死死的勒住,咬牙切齿的骂到,“你有没有脑子!竟然给老子弄坏了!”
樊华提着不会发声的铃铛瞪着被李贤勒得面红耳赤的大影,也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大影将李贤的手扒拉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了缓,将马车停在路边,支支吾吾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人丢的!”
“你们敢丢玉铃!”青森也不禁大叫起来,见过傻的,没见过那么傻的,玉器竟然敢丢!他两只手掐着大影的脖子,使劲的摇晃,“你们到底对玉铃干了什么!”
“都说了是那个人丢的!不要打我!啊......不要打脸!啊......啊......”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
“呃......”
鹿化用衣角擦了擦弯刀上的血水,满足的看着脚下的尸体,死透了就好。
“不要谢我哦~”他淘气的拍拍开始变冷的脸儿。
放眼望去,四周遍地横尸,血流百尺,喜宴的红绫被血染得发黑,冰冷的饭菜上血迹斑斑,散发着血腥味,就差被这鲜血温暖回来......
“呜呜呜......”
鹿化缓缓抬起头,怎么还有活的,自己好心放他们去休息,办事竟然这么不牢靠,回去看他怎么修理他们。
他缓缓抬起弯刀,看着尸体堆中小小的身影,她还只是个孩子,头发甚至盘不起,可是......
“那又怎么样。”
刀起刀落,殷红的血泊映着灰蒙的青天......
“你长得真像她。”
一只沾满鲜血的小手温柔的握着将要冷却的小手,一滴泪滴在了血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