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馨儿死了......难产过后血崩,生了个儿子......”他当初写信回去的时候,并非急件,到京都也要一个月左右,现在距离那信寄出去才几天时间。
樊华转头问到那小兵,“此信从京都出來,几日了?”
“将近十日了......”
那慕馨,便是在十日之前走的罢......她尚在等自己归來,却不想便再也等不到了,她甚至还不知自己给那孩子取了名。
青森看完此信,对着小兵挥挥手,让他走了罢。信是阿蓝写的,详细的记录慕馨生产时的样子与过程,接触的人,能写的都写了。笔迹潦草,甚至有些抖,可想而知她当时是一副什么模样。
樊华拿回信,朝着营帐不同的方向走去。他走到李贤的营帐前,一溜烟的钻进去,青森则站在外边等候他。
本以为李贤自己一人在营帐内处理政务,却不想还多了一名客人。长相粗犷,铜色的肌肤,看起來很像是大漠的人。
樊华唐突进來,李贤与來客都吓了一跳,樊华也是诧异那么晚了还有人拜访李贤。
“王爷不介绍介绍來客?”樊华上下打量着这个人,面生得很,看起來比较像本地人。
李贤长叹一声,还未开口,那男人先自己说了,“齐郡王星夜同我一齐來拜会贤王,显然是你我的缘分,在下艾尔巴·疾。”
艾尔巴·疾操着浓重的狐胡口音对着樊华说道,樊华有些诧异,艾尔巴·疾如此危险的人物还能自由进出这大凉的军营之中?
虽然诧异,也好奇他如何进來的,可此番前來可不是唠嗑來的。他将手中的信笺交予李贤,坐到了艾尔巴·疾的对面
李贤接过信,看着樊华的脸色不大好,又是披散着头发,身上简单的披着一件衣袍就來了,打趣道:“未见卿如此慌乱,脸色青白。”
他说是这么说的,可自己看完了信,脸色也一样难看。严肃的同樊华确认道:“慕馨真的......”
“不会有错的。你道我现在应该作甚?”樊华的目光有些空灵,慕馨之死对他而言非常唐突,还有那个樊城,自己也无从安排,脑子一片混乱。
艾尔巴·疾看戏的不嫌事大,非要插一脚进來,问道:“齐郡王是何事如此慌张?”
李贤瞥了他一眼,冷言:“你倒是不用管了。卿先去告知慕忠诚他们,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明日本王再想个对策。”
樊华一直想脱离李贤的掌控,可事情一旦发生,也唯有李贤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他打量了一会艾巴尔·疾,对李贤道:“这人在这,王爷是不是不大安全?”
“此事,卿也莫要管,做自己的事罢。”他将信笺交还给樊华,便下了逐客令,对樊华來说这还是头一遭。只是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來不及多想,也只得先将此噩耗告知其他人。
艾尔巴·疾看着樊华一走,手脚就彻底放开了,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道:“贤王的男人可真是貌美,可也不知道子兰是讨厌他哪一点?”
李贤本是在处理政务的,不过有些人不请自來,也是无可奈何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啧啧啧,贤王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比起之前待遇可是差得多了,好歹是客人不是。”
“要是不说,就走罢。”他事情可多了,不早点做完就不必睡了。
艾尔巴·疾翻身起來,轻笑一声,道:“我來此,贤王不是很清楚?”
能让艾尔巴·疾如此扰心的也就唯有皇位一事了,他早前就已提出过结盟,替他将艾尔巴·尼古赶下皇位,不过李宏与他是一致的不同意。毕竟养虎为患,跟他结盟真是一点保证都沒有,指不准哪天心情不好就反过來咬一口了。
李贤知道,却也还是装疯卖傻的两手一摊道:“本王不知。”
艾尔巴·疾翻了个白眼,真是跟他装疯卖傻,他有些不耐烦的道:“王爷,敢问我叔父夺权登基,对你们大凉可有好处?”
“那你登基又对我们有何好处?”李贤反问他。这些年他们这群散兵游勇,让大凉蒙受多少损失,沒让外边几万将士将他拖出去斩首就不错了。
李贤话语对艾巴尔·疾是水泄不漏,因为现在正是与浣月敌对之时,战争随时爆发,若是借兵替他登基,沒准到时大凉变成了三国中最弱的一个,被蚕食也是早晚之事。
他对皇位有所觊觎不假,可也不会傻到给自己弄个烂摊子來收拾不是,大好的河山岂是他能辜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