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李婉坐在马车上,嘴角含笑。鸡鸣时分李婉便早早的起來洗漱了,今天是个大日子,只可惜纳兰堇......
李婉今日穿上了金缕衣,头配凤冠,从容身姿便能看出她今日心情不错。李贤也沒想怎么折腾了,只是随便将李婉放走他便急匆匆的出了城。
纳兰连山在城楼上看着纳兰堇坐在马车内面不改色,心中总有些懊恼。李婉看着他,拍拍他的背,想叫他宽心,却不知从何说起。纳兰连山握住她温润的手,长叹一声。
马车出城,一队人马浩荡。昨夜大凉军营都炸开锅了,慕家更是诧异李贤这撤离的速度。李贤坐在最前边的马车内,是不是伸出头來回望城楼上的人,他们这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萨柯阴着脸站在城楼上,想转过身马上下城楼追出去,可一个人却扯住了他的手。樊骆戴着军帽,在脸上抹了两把灰,混到了萨柯身边,为的就是防止萨柯管不住自己。
樊华看着他,轻微的摇摇头。她昨夜已再三叮嘱,今日不管如何,都不能做出傻事,若是身份暴露,他们也救不了他。萨柯稳住气息,站定回位置,可看着那车队离去的样子,他真是......
城楼上的人们表情各异,悲喜交错。一些人悲纳兰堇,一些人悲李婉。余贞眺望远方,胸口起伏不定,她眼角瞥了一眼李婉,却瞧见他们夫妻正恩爱的相望。
她心里冷哼一声,两兄妹为了压制余家,也真是不惜代价了,好戏还在后头呢。余贞徐徐转身,宫人们提着她的袍衣跟在后头战战兢兢的。
纳兰连山看余贞那样子,搂住李婉,温柔的道:“别理她,我们四处走走......”
“嗯。”
说李贤的车队浩荡,他们的队伍也是一个样子。百名将士随在他们身后,身前又有许多人为他们开路。他们方下了城楼,路边便一片空旷。他们二人甚至还能远远的瞧见余贞的车辇末端,不约而同的就笑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多日未见,都不知过了多少千百年了。”纳兰连山小小的逗乐一把。
“若是这样,你我岂不是垂垂老矣,皇上能活万岁,而皇后只能活千岁,怕是不及陛下了。”
纳兰连山轻笑一声,“朕活一万岁,你活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只差一年,都是差不多的。”
二人夫妻的逗趣,都把一旁的宫人逗乐了,纳兰连山自李婉走后一直忧心忡忡的,现在李婉回來了,纳兰连山也自然心情大好,连带着所有人都高兴。
萨柯依旧看着那车队远离的方向,还能听到不远处那欢愉的笑声,他背过手去,长叹一声,“目送佳人,遥传乡音......”
樊骆拍拍他的背,谁人沒有年少轻狂时,萨柯向來懂事,却有些乖僻,能进他心里,定是有几分本事的。
“你走罢,这太危险了。”
“我若不來,你岂不是更危险,穆沙知道后更是想尽了法子來找你,若不是你爹拦下,怕你们都被抓了去了。”
樊骆话音刚落,城下传來一片尖叫。他们二人朝下边一看,宫人们乱作一团十來名将士将纳兰连山围在圈内,而纳兰连山的怀中是倒地不起的李婉。
萨柯直觉告诉他定是出事了,他赶紧将樊骆推往一边,让她赶紧撤离。樊骆犹豫了一会,却也还是走了。
刚才看李婉的样子,似乎是受伤了,纳兰连山定会将沙城封闭,沙城到时戒备森严,插翅难逃。
萨柯见她走后方才安心的下了城楼查看形势。他到了纳兰连山那边时,将士竟将刀剑指着他,不能前行半分。他在外边看到纳兰连山正慌张的抱着一身血的李婉,殷红的鲜血从里边淌到将士的脚下,一点一点的渗出來。
“让开!我会点医术!”萨柯使劲的朝着里边挤,可是将士就是不让他进去。
纳兰连山在里边听到萨柯的声音,放话让人放他进來。萨柯看到李婉时,倒吸了口气,一根两指宽的弩箭插在李婉的后腰上。
李婉双目紧闭,唇色白发,凤冠滚落在一旁,已失去了知觉。纳兰连山为了李婉不压着弩箭,一直用手抱住她。
萨柯用匕首将李婉弩箭隔断,只留一指长的剑身在外,用划了自己的衣袍将李婉的伤口轻微封住。
“把她带回房内,宣太医!”萨柯对纳兰连山道。
这伤太深,怕是已射穿了体内的脏器,自己一个外行能做的不过如此了,剩下便要交给太医与老天才行。
纳兰连山将李婉带回了住处,晃眼的龙袍上染了一身的血。不出萨柯所料,纳兰连山马上便下令彻查沙城,缉拿刺客,沙城不准任何人出去。
萨柯候在房门外,听到房内太医们的慌乱的脚步。北川走到萨柯身边,嘴角有些青紫,萨柯很是好奇。
“大人?嘴角......”
北川坐在围栏上,长叹一声,“被撞的,场面混乱,被几个人撞了一下,沒站稳,磕到了,这不是去擦了点药。”